。
顾粥粥抿着嘴唇，精致的面上，看不到半点血色。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以至于连翻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会从床上掉下来。
只是，比起身体的虚弱，她还有更在意的事情。
“我妈妈呢？”顾粥粥任由两名护士吃力的将她重新抱回病床，正在重新为她盖被子的时候，眼神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们，问道。
两名护士手脚僵硬了下，抬起头，望了一眼顾粥粥，又面面相觑一番，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粥粥的问题。
“我的孩子呢？”顾粥粥又问了一句。
“……顾小姐，你现在的任务是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等医生来了再说，好吗？”一名护士终于顶不住顾粥粥直勾勾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
“我妈妈和我的孩子呢？”顾粥粥仿佛没听到护士的话，又问了一遍。
两个护士的表情越来越僵硬，都埋着头帮顾粥粥整理床褥，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又难受。
顾粥粥看着她们，正打算问第三次的时候，安静了许久的大门，终于响起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两名护士长出一口气，连忙站直身体，礼貌的跟走进来的赵医生打了招呼：“赵医生好。”
赵医生的打扮没多大变化，白色的医生制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带着眼镜的模样，文静中又不失理性。
他的表情看上去要比两个护士镇定多了，微一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便示意她们退下。
两名护士忙不迭的向病房外走去，那匆忙的模样，就像是解脱了一样。
赵医生等大门闭合的声音传来，收回目光，扶了扶眼镜，转身将目光落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他的顾粥粥身上。
“顾小姐，你醒了。”赵医生心里叹息一声，眼底有些不忍。
顾粥粥没有说话，平静的点了点头。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医生来到顾粥粥身边，一边检查各种医用设备，一边例行公事的问道。
“我妈妈呢？”顾粥粥看着他，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
赵医生没有说话，继续弯着腰检查着医用设备，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顾粥粥在说什么一般。
顾粥粥的眼眶逐渐红了，一股难言的酸涩从心脏，顺着神经，一直爬升到喉咙，在到鼻梁，酸酸的。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好久好久，赵医生才收回手，直起身子，转过头，望着他。
中午时分，温暖的风从窗外吹进，窗户两边的窗帘轻轻抖动着，阳光从赵医生的身后射进来，将他的身体映的有些黑。
明明近在咫尺，顾粥粥却觉得不大看的清赵医生的面庞。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要控制住眼底弥漫上来的雾气，心底压抑难忍，等待赵医生的回答。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赵医生轻微的叹息声，终于低低的打破了这间病房内，已经持续很久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