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是裴潜照顾的她,他就有一种,恨不得让那两个人都永远消失在自己世界里的冲动。
最初的舒畅过后,他又默然下去。
裴潜和她在一起,她笑的总是那样开心,裴潜也把她照顾的漂漂亮亮,可是,她却因为自己的做法,变成如今这幅苍白无助的样子。
这样做,真的对吗?
那个本来无数次肯定过的问题,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祁臣没有说话,步履平淡的走到她旁边,安安静静的站着,自上而下的望着她。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将那张俊逸的面孔,衬的更加缥缈而又不真实。
顾粥粥好不容易回过神,眼底快速飘过无数难以言述的情绪,有诧异,有感激,有痛苦,还有悲伤……
来来去去,错综复杂。明明是她自己要求见祁臣,此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她该说什么?
直截了当的问他,孩子呢?
还是说,为什么没就回梁慧芸的命?
如果在她刚醒来的那一刻,或许她已经挣扎着起来,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质问这些。
现在,她却觉得说不出口了。
孩子是他和她自愿的公平交易,打一开始,她就应该懂得,这个孩子,从来都不属于他。
梁慧芸的命,他也尽力了,无论是赵医生,还是那些国外的专家,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人家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生死有命,她又有什么可以责备他的呢?
顾粥粥低下头,神情彷徨而又失落,月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苍白的厉害。
这么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祁臣却把顾粥粥面上,眼底,所有细微的变化,清清楚楚的收入了眼中。
终于,由他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你不是要见我吗?”
男人的声音清清凉凉的,没有任何情绪夹杂其中,冷淡的仿佛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或许,路人的音调,都会比他更富有感情。
顾粥粥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却发现,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她此刻也做不到。
她轻轻吸了口气,只得努力压抑下心口再次涌上喉咙的酸涩与难过,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问:“他们说,我流产了,是真的吗?”
祁臣望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冷淡沉默的模样,反而让她失落诧异之后,燃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火苗。
他不说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孩子,其实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