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穆岭提醒了我,入学试那日,先问后诊,你听到疫病,穿疫服的方法,靠近和检查瘟疫病人的方法……都是有多年行医经验的医者才具备的。”
“入学试当日,医学世家的都穿了疫服,诊治方法也都是对的。但是认定病人是烫伤的,而且判定正确的,只有你一人。”
“除了医术,还有这画册和笔,这不是大魏之物。”
苏岚仍然保持着端正的站立仪态,没有因为这么多证据,而显出半点心虚的样子。
裴枫把苏岚的不言不语,当作是默认,认为自己的证据已经足够,提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是苏家小姐,你是谁?”
可是,苏岚偏偏不如他所愿,回敬道:“裴师,您亲眼见过苏家小姐?”
裴枫不以为然地回答:“我拜访过苏家,自然见过她。”
苏岚还是浅浅一笑,提问:“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说见过我,我却能回答你,我不记得。我都不记得的话,想来你我最多一面之缘。”
“裴师,您是神机妙算还是铁口直断?只凭这一眼,就看透了我所有的能力?”
“我的确不曾行医,可是裴师您可知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苏岚理直气壮,眼神坦然淡定。
“家里仆佣不少,烫伤乃是寻常至极的事情,随便有个闪失就被烫了,爷爷、爹爹和哥哥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取烫伤药,为他们治伤。”
“至于瘟疫,雁北城的远郊曾经发生过瘟疫,而且疫情惨烈。作为家中体质最弱的我,自然被家人保护得滴水不漏,知道疫情诊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曾经溺水,死里逃生的瞬间见到了很多奇异的图案和色彩,”苏岚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内心越慌乱,外表越镇定。
裴枫一直注视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眸,浅粉色的菱形唇瓣开合着,吐出一个又一个反驳他的解释,没有怒意,也没有被戳穿的慌乱。
能在他这样的注视下,依然谈吐优雅的女子,苏岚是第一个。
他欣赏这样的她,神采奕奕,不见平日的虚弱病态,也不是平日我行我素的冷淡模样;只是,相形之下,他更喜欢她惊慌失措的窘态,因为……很有趣。
所以,他准备继续:“有件事你应该不知情,我和苏霖一直有书信来往,你说的话这些,我只需一封信就能问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