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改了脸色,答道:“这花签制得不错,比上次送来的野花签要好,以后的十二番花信签都按此制法。这腊梅花签就留在我这里。”
苏岚一听,正要转身。
吴师娘却说:“哎,管事的,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之前说好,送样二十,留作签样。超过二十,可是要收钱的。这里二百都有了,你就想这样白拿呀?”
穆岭一听,顿时有些恼了:“我说管事的,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管事从柜子里取了散碎银子,摇着头叹道:“吴师娘锱铢必较,真是的。我也要给上家送花样的嘛。”
吴师娘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管事的,我当年也做过商号,这花签的小头是我们的,大头是你们的,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有。”
“哎,好好,这是五钱碎银子,这些呢算是额外给的定银,”管事的把散碎银子推给吴师娘,“数数啊,量足着呢。”
吴师娘这才拿了银子,带着苏岚和穆岭离开。
一路上,吴师娘向苏岚介绍哪家店地道,哪家店奸滑,谁家的手艺好,谁家的特别便宜但是略差……苏岚觉得吴师娘就是一个活动的落霞山区商店APP。
三人边走边聊,苏岚问吴师娘:“师娘,我不认识农户家怎么找?”
吴师娘笑着说:“全落霞县的人都认识他家,跟我走。”三拐两拐地就找到了农户家。
农户家门不大,木土房子,屋外一道篱笆墙、三个树桩,其中一个树桩上拴着一条黄色大狗,冲着他们汪汪叫。
穆岭低声说道:“这是裴枫走了以后才养的狗,我来过,先躲一躲。”话音未落,就蹭地躲进了不远处的小巷子。
苏岚捂着嘴偷笑,穆师的胆子真够小的。
吴师娘敲了敲竹篱门,问道:“陈农户在家吗?”
没一会儿,屋门打开,走出一个农家老汉打扮的半老头儿,抽着烟袋子,边走边问:“谁找我?什么事?”
吴师娘和苏岚行了礼,和陈老头儿聊了一会儿,“麒麟木”三个字还没说完。
陈老头立刻翻脸:“你们走!快走!”
苏岚急忙说道:“老人家,我们没有任何不敬,也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下,您怎么……”
“怎么?我就是不想听,怎么了?”陈老头脸红脖子粗,“走不走啊你们?!”
忽然一位老太太举着擀面杖从屋里冲出来,吼道:“死老头子,也不看看是谁,就赶人走啊?!吴师娘啊,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的。”
刚才还很凶恶的陈老头立刻抱头鼠蹿,冲回屋子里。
老太太满面风霜的样子,笑起来满脸的皱纹,说道:“吴师娘,快请进,这位姑娘,也快请进。家里有些腌臜,你们别介意啊。”
“哎呀,吴师娘啊,真是稀客,当心脚下,”陈老汉的妻子殷勤地招呼着。
“陈夫人……”苏岚有些迟疑地打招呼,“您……”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陈老汉的妻子连连摆手,擀面杖也挥得厉害,“这位姑娘,叫我陈婆子,街坊邻居都这么叫我,我们农户家家的,哪敢称夫人,哎哟,真是折煞我老婆子了。”
“陈婆,我们是想来问麒麟木的,”苏岚小心地试探,“可是陈老伯,没听我们把话说完,就动怒了。”
“哎哟,什么陈老伯,还动怒?不敢当,不敢当,”陈婆又激动了,“都叫他陈老头,老伯太抬举他了,他就那个死样儿……”
吴师娘和苏岚听着陈婆的数落,一点也接不上话,只是沉默地跟着她进屋。
一进门,陈婆就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