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早晨,苏岚悠悠醒来。
金色的阳光照着舍监,映着红色的“喜上眉梢”窗花,剪影美丽细致,温暖而喜庆。让苏岚感受到了一点年味,却不由地想家。
现代社会里,苏岚的爷爷是手很巧的老人家,既会剪纸,又写得一手很好的毛笔字,总是笑呵呵的。
爷爷的剪纸闻名整个小区,每次有人家结婚,就会有人登门求喜字,金鱼荷叶喜字、多子多福喜字、双喜临门喜字,还有特别复杂的圆形喜图。
过年的时候,有些老人家怀念窗花,也会登门来求窗花,最多的就是喜上眉梢窗花,花开富贵窗花……
每到爷爷剪纸的时候,苏岚总是搬张凳子,看他拿着剪刀像变魔术一样,不出十分钟,一张漂亮的红色剪纸就完工了。
后来她一天天长大,原本不大的家就显得特别拥挤,然后父母亲咬咬牙,取出了所有的积蓄,在城郊买了一个大房子。
然后苏岚就很少有机会再见到爷爷了,一直到她长大,每隔一段时间会去看一看,只是时光匆匆不等人。
苏岚要去外地实习,去爷爷家告别,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在阳台上挥手告别,让她记得打电话回来。
不曾想,这一别就成了永远。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她获得“优秀实习生”称号,有这项荣誉就可以自主选择工作单位,走下领奖台,立刻拿出手机要告诉爷爷奶奶这个好消息。
可是,手机突然响了,她开心地说话,回应她的却是父亲的哽咽。
那一瞬间,天眩地转,连天空都灰了……
苏岚闭上眼睛,“再也回不去了”的念头盘桓在脑海里,心情出奇地糟。想再睡一会儿,做个“回家”的美梦,可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强迫自己起来洗漱干净,对着铜镜拍了拍脸,摆脱被窗花勾起的“穿越悲伤”,给自己加油打气:“苏岚,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然后她又回到床榻边,看到了冷掉的白开水,还有小甜饼,以及放在矮几上的鱼形琉璃瓶和桃花酒……
记忆倒带回去,苏岚想到了惊心动魄的前晚和昨天,以及一口就醉的“史上最差酒量”,还有昨晚回来的时候,她似乎、好像、隐约记得,对裴枫做了些什么。
他突然涨红的俊脸,尴尬又无措,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就是大写的囧。
做了什么呢?苏岚挠了挠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然后……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呃……她直接把手伸进了裴枫的衣襟,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
“啊!”苏岚双手捂脸,倒在床榻上,她竟然非礼裴枫……
喵的!真是酒壮怂人胆!
苏岚作为“外貌协会”人士,自然欣赏裴枫的颜和非常不错的身材,也只是欣赏而已;自打上次把他看光光以后,心里偶尔也会有一些邪念,可是她是非常理智的人啊!
昨晚竟然就那样下手了,脸又烫得像火烧,苏岚化身驼鸟,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想到过几天还要给他拆线,心又跳得怦怦作响。
既期待又尴尬,这是什么心态啊?
不对,冷静,“医者父母心”,我要冷静,要很冷静!
“嗷呜!”一声低吼,外加一翻挣扎。
吓得苏岚立刻掀了被褥,白灵猫瞪着湛蓝的大眼睛,扭着被压痛的长尾巴和屁屁,愤怒地抗议。
“你……怎么进来的?”苏岚拍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然后打开了舍监门,“好啦,你回家吧。”
“嗷……”白灵猫甩了甩长尾巴,端坐在床榻上,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