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众人都默默坐在屋中,神情呆滞。
今天整理的资料都烧个精光,最重要的是两本账册全都付之一炬,等天亮了,他们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这场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刑部尚书寇行则被大理寺卿猛掐了一阵人中,醒过来后仿佛苍老了十来岁,有气无力问道。
室内是死一般的沉默。
“说!”寇行则一拍桌案。
一名年轻官员小心翼翼道:“我们正忙着,一名小吏奉您的命令来给我们送宵夜,下官吃完宵夜,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下官也是,吃了宵夜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再清醒过来,就成这样了……”
大理寺卿与都察院左都御史皆看向刑部尚书寇行则。
从这些官员的话中不难听出来,那些宵夜很可能有问题。
寇行则手抖得厉害,怒道:“什么小吏?我那时候在睡觉,怎么会吩咐人给你们送宵夜?你们难道不动动脑子吗?”
一群人被训得低着头,想反驳又不敢。
他们那时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肚子还响个不停,谁会想到送宵夜的小吏有问题?
这可是刑部衙门,不是茶楼酒肆。
“那个小吏的样子,你们可还记得?”
众人头垂得更低了。
“都哑巴了?”寇行则年纪大了,此刻一生气就有些头昏脑胀,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冷静个屁,谁能冷静啊,等皇上知道了非宰了他们不可!
“大人,那个小吏一直低着头,下官当时没留意……”
“没留意?我看你们当时光想着吃了吧?”寇行则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
大理寺卿长叹一声:“寇尚书,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他说着,与左都御史对视一眼,皆是满眼无奈。
账册是在刑部衙门被烧毁的,他们责任是小一点,那也只是小一点点罢了。
他们三法司共同审查此案,出了问题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小吏此刻定然不在衙门里了,我认为暂时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大理寺卿道。
“那账册被烧毁,该怎么交代?”左都御史问。
大理寺卿深深看了寇行则一眼:“寇尚书咱们去隔壁说话吧。”
三法司最高长官去了隔壁商议。
“寇尚书,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对皇上交代?”大理寺卿开口问道。
寇行则张了张嘴,忽然抬手扶额:“头好疼,年纪大了不顶用了。”
其他二人:“……”不带这样的啊,谁规定年纪大了就可以不要脸的?
“张寺卿有没有什么想法?”寇行则一边问一边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天快亮了。”
张寺卿嘴角抽了抽。
怎么变成他的事了?
当然,想不出解决办法谁都跑不了,三人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张寺卿委婉道:“天灾比人祸要好接受得多。”
到了他们现在的身份地位,有些话无须说的太明白,一点便透了。
众官连夜查案,困倦之下睡着了,油灯不小心翻倒点燃了账册,比有人混进刑部药倒了一众官员要强多了。
前者直接推到意外上面,后者要揪的东西就多了。
小吏究竟什么身份?
倘若是外人,如何混进刑部衙门的?那些守卫都是摆设吗?要真是刑部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