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略有迟疑。
她只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掌握,实则确实没有亲自去张家面馆的必要。
晨光再劝道:“三姑娘,您还不知道吧,这几日咱们黎府外头天天晃荡着好些人呢,都是想见您的。您要是一踏出大门口,别说去张家面馆了,非被那些人堵得连家都回不来了。”
听晨光这么说,乔昭打消了念头,叮嘱道:“阿珠嫂子那里你派人盯着点,我怕她心中害怕,去买豆腐时露出马脚。”
晨光拍着胸脯保证:“三姑娘您放心吧,我可以给她‘训练’一下。”
“那就麻烦了。”
与晨光分别后,乔昭回到房中拿出了那串沉香手珠。
上好的沉香木打磨成的手珠,颗颗圆润光滑,一看就是被人戴在身上养了许久,这样一串手珠说是价值千金都低了。
最开始无梅师太赠她手珠,她以为是相处那么一段日子生出的情分,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论情分,她与真真公主怎么能比呢?而真真公主曾不止一次表露出对她得到这串手珠的羡慕。
“疏影庵血案……遗失的手珠……岭南特有的毒蛛……”乔昭喃喃念着这些关键字眼,垂眸盯着手珠。
如果说无梅师太的被劫与这串手珠有关,那么无梅师太把手珠赠给她,应该是想给手珠找个安全的去处。
在无梅师太看来,对她下手的那些人应该想不到她会把沉香手珠赠给一个毫无干系的小姑娘。
想到这种可能,乔昭看着沉香手珠摇头失笑。
这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偏偏被她接到了手里。
那么这串手珠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乔昭举起手珠仔细观察,可眼睛都盯酸了依然瞧不出端倪,只得暂时把手珠收藏妥当,等晨光那边的消息。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日头从东边渐渐移到当头,等待的时间好像变得格外漫长。
乔昭干脆摆出棋具,喊阿珠下棋。
没过多久,盯着溃不成军的黑子,乔昭睨了阿珠一眼,把晶莹剔透的白子往棋罐中一丢,叹道:“阿珠,你心乱了。”
阿珠面红如霞,赧然道:“婢子惭愧,辜负了姑娘的教导。”
阿珠聪慧内秀,于棋道上颇有天分,平时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能厮杀一阵子,今天这局棋显然不在状态。
“这也正常,现在你嫂嫂应该在张家面馆与那个人碰面了,你担心她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
阿珠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吭声。
这么多年下来,她对兄嫂早就冷了心,她担心的是老娘与两个侄儿的安危,可是她没脸对姑娘说。
本来就是大嫂惹出来的事,她对姑娘说了等于求着姑娘帮她保护家人,她怎么张得开口?
没过多久冰绿小跑着过来:“姑娘,晨光回来了。”
乔昭前往位于前院与后宅之间的亭子与晨光碰面。
“怎么样?”见晨光面色凝重,乔昭心中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
“那人死了!”
“死了?”乔昭抬了抬眉梢。
对方死了,那刚刚有的一点线索就中断了,晨光显然知道这一点,面带惭愧:“三姑娘,是我没把事情办好。那人与阿珠嫂子碰面后我就现身想把他拿下,我们交了手,可没想到对方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明明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然自杀了!”
乔昭心中虽然也觉得遗憾,面上却丝毫不显,平静问道:“他是自刎还是?”
“不,他是咬碎毒牙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