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医细细给乔昭讲解着。
因那产妇在剖腹之前便已经咽气,对与尸体打惯交道的李神医来说毫无障碍,他甚至还把穿好桑皮线的针递给乔昭,让她练手。
乔昭接过针线,神色还算淡定,手亦没有颤抖。
李神医看着她缝好的伤口笑着点头:“到底是女孩子,这伤口缝得挺密实。”
乔昭动了动眉梢。
她的女红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超常发挥了。
这时钱仵作已经抱着洗干净的婴儿走了出去,左右环视一下喊道:“这家人呢?快把孩子抱走。”
年轻人的母亲几乎是扑了过去:“孩子?哪来的孩子?”
钱仵作不耐烦抽出衣袖:“当然是你儿媳妇生的,你的孙子——”
没等钱仵作说完,年轻人的母亲一声尖叫:“孙子?你说这是我孙子?”
“啊,不然是我的?”钱仵作越发不耐烦了。
年轻人的母亲伸手抱过孩子,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不由嚎啕大哭。
婴儿受到惊吓,跟着放声哭起来。
年轻人呆愣片刻,冲上来问:“春花呢?春花怎么样了?”
钱仵作冷哼一声:“你这年轻人贪心不足,孩子能活下来就是积了大德了,还想把大人也保下来?”
“是不是你们对春花动了刀子?”年轻人伸手去揪钱仵作衣襟,被叶落按住。
周围议论声骤然响起,钱仵作冷笑道:“什么动刀子?你听错了,当时我们要剪刀,把孩子从你媳妇腹中推揉下去之后好剪断脐带呢!”
“你放开,我要去看春花!”年轻人对叶落大吼。
叶落面无表情松手。
只要不伤及李神医与钱仵作,他去看猴子他都不管。
得到自由的年轻人冲进了屋里。
年轻妇人躺在床榻上,悄无声息。
乔昭正在为她整理衣裳。
“你让开——”年轻人冲了过去。
乔昭早早便往旁边一避。
“春花,你怎么样了?”年轻人颤抖着手伸过去。
李神医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这年轻人真是无理取闹,明明把他们请来时这妇人已经不成了,放在平时一尸两命是逃不掉的,现在孩子活了居然还不知足,这是想讹诈他们不成?
李神医正这么寻思着,年轻人就一声惨呼:“春花,春花你醒醒啊!”
他摇晃了一下身子已经冰凉的年轻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掀起妇人衣摆,看到妇人肚子上长长的伤口,一双眼睛瞬间充了血,豁然转头怒视李神医。
“你,你害死了春花,你把春花肚子——”
没等年轻人说完,李神医一脚就踹在了他脸上。
“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李神医收回脚,恶狠狠问道。
脸上挂着鞋印的年轻人被踢蒙了,一时没有回神。
“你媳妇死了,你儿子还活着呢,难道你要全镇人都知道,他是从他娘肚子里直接剖出来的?”
年轻人转了转眼珠,愣愣看着李神医。
“年轻人,咱得要点脸,你叫老夫来时你媳妇差不多就咽气了,现在你来跟老夫耍赖?”
“我……我媳妇死了,我怎么办?”
李神医撇嘴:“我又不能给你当媳妇,你赖我也没用!对了,准备好诊金。”
“诊金?”
李神医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