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颜把放凉些的汤给喝了，“我自己方才还在心头说我娘不如奶娘的心态好呢。其实，我也不如兰心的心态好。”兰心的心性，简直可以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来形容了。从前在宁家还没怎么体现出来，除非事关宁舒颜否则她都不痛不痒的，有些下人背地里还说她缺心眼来着。到了天道宗开始修炼才真是见出她这份心性的好处来。
方穆宸笑道：“你不用跟兰心去比，正常人都做不到她那样。不过心态不稳的时候想一想她面临同样局面会怎样来调整一下还是可以的。”
宁舒颜失笑点头，今后还有挺漫长的一条路要自己走，她遇事儿的确是要多学学兰心的心态。
吃过饭一道遛弯，宁舒颜心态也慢慢平和了下来。方穆宸没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的陪她走着。如今，承天殿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晚饭后看到他们两人闲庭信步了。
走了一刻钟宁舒颜便回到屋里修炼，一直修炼了一个半时辰才停下来，笑吟吟道：“我觉得自己离人阶四级也不远了。”
方穆宸坐在书桌旁正勾画着从蓬莱宝塔塔身还有那间密室大门上看来的纹路，他觉得如果能领悟更多，用到天道宗的护宗结界上应该可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闻言随口‘嗯’了一声，继续沉浸在他的思路里。
宁舒颜叫了锦书给她把带回来的炖品热一热好当宵夜，这会儿也差不多到她每晚宵夜的时分了。吃过再修炼一个时辰，然后初更就寝！她的做息时间一向这么固定。
锦书端去小厨房热好再端进来的时候，方穆宸闻到味道抬头看了一眼，不像是小厨房往常做的宵夜。想了一下她下午去了哪里便知道是从哪来的了。里头倒是没什么忌讳的东西，但对如今的她也没有什么效果，只能起个果腹的作用。她未必不知道，但还是要吃这个，其实心底对母爱还是有期待就是了。
宁舒颜看他盯着自己便道：“其实小的时候，我娘为了我不断了灵米粥，也是在两个舅母那里受了不少闲气的。”那会儿宁家还没有开始做生意，爹爹又收留了一些伤残的袍泽，还收养了一些阵亡者的遗孤，家里着实是不宽裕。姐姐头一次离家的时候身上真是没带几个钱的。
可她又只吃得进灵米粥，在柳大哥到来之前，宁家被她吃得紧巴巴的。有时候要断顿了，她娘就只好厚颜回娘家去讨。次数多了，两个舅母肯定会不满，然后背了外公外婆就会宣之于口。她娘回来之后就会抱怨说‘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冤家！’但下一次再出现青黄不接的时候，她还是会去想法子。
方穆宸道：“如果，我能早些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不至于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更不至于让柳彧风在她生命最艰难的那几年占那么重的分量。
宁舒颜闷笑两声，“我来天道宗的时候十三四岁还可以用你‘老夫聊发少年狂’对个小丫头动了心思来掩饰。要是一早在襁褓中就被你抱来，却要个什么样的说辞才遮掩得过去？你又不肯收女徒弟。难道要说我是你的私生女么？”
方穆宸瞪她，“你这嘴上还真是没个忌讳！”她要是他的私生女，那他岂不是跟她娘得有关系？这是能随便开的玩笑么？
次日一早庞管事再度求见，还呈上一张后山的分布图，上头是昨天他带去的匠人们所做的已经成形的初步规划。哪处适合种植哪种灵植，哪一片驯养什么灵兽，一一标明。至于如何售卖库存的灵酒，他也做了一个企划书拿来给宁舒颜看。这也是跟她学的，她当初建议研究驻颜丹时就是写了一份企划书给三长老过目，得到他们的支持的。如今下头已然蔚然成风，庞管事替她做事，自然是会效法的。
这两天，虽然职级和月例都还没有变动，但庞管事依然风光极了，简直走路都带风。以至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