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列山跟在后面,故意和前面的两个同伴保持着距离。他的年纪在三人中是最大的,心思也最细密或者说最谨慎。董璇平带回来的关于寇书文的消息他是唯一一个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人,并且还从其它渠道了解到了董璇平不知道的消息,这让他在来之前就在心里对这个年纪小却本事不小的道士有了一个预估:面善心黑,尤其喜欢装傻坑人!
基于这两点的考虑哪怕禾列山通过自己的蛊虫传回的消息认定了寇书文已经被分尸了,但是还是不想就这么草率的上楼,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岂不是自找麻烦?
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是却有不能不去。桑林坤和柳卡其已经上去了,苗人最看重的就是团结,少数服从多数,不能别人去了你待在下面抽烟,这会被看成是怯懦和异心的表现。在确定寇书文已经死了的前提下,禾列山觉得自己的疑虑还不足以让他自己做出其他的选择,比如留在原地。
禾列山的脚步很轻,踏在楼梯上基本听不见什么响动,跟上面已经快到了的桑林坤和柳卡其清晰的脚步声对比鲜明。
上面的情况三人都很清楚,各自的蛊虫已经将那不到五十平米的屋子转了个遍,那里面什么情况三人都很清楚,而最清楚的就属拥有窥视蛊的柳卡其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都特么的没剩下几两肉了,还能有什么花招?就算有,那一屋子的蛊虫也早该把那些后手骗出来干净了,禾列山就是胆子小!
两个自觉胆子大的人很快就到了寇书文家门口,那扇已经成了蜂窝一样的门根本就不用费力,轻轻一推整个门就倒了,“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而这么大的声响却没有惊动楼里的任何一个住户,要说睡得沉的话可是隔壁的周涛应该听见吧?但是周涛的屋子也一样静悄悄的。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但是里面却有浓浓的烟火气息。借着外面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屋内的场景。整间屋子已经看不到多少本来的模样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爬得到处都是,只能依稀的从它们堆叠的形状来区分哪里是地面哪里是床和柜子。当两人踏进屋子的时候,地面上的甲虫齐齐后退,露出了一块地面来刚好够他们两人踩在上面。
那只如同蚯蚓的怪虫和金色蚊子也飞了过来,然后分别落在桑林坤和柳卡其摊开的手掌上,脑袋一埋就这么破开皮肤钻了进去,就像是拉开门回家一样。
桑林坤看着屋子中间的那一滩血迹,以及被一群黑甲虫覆盖着的圆形球状物体嘴角轻蔑的上翘说道:“嘿嘿,咱们三人好像很久没有联手对付过谁了,这寇书文也就这样,比起想象中的简单太多了。”
“哼!你是想说蛊王大人的决定太过谨慎了?何药敏就是死在这小子手上的,要我说蛊王大人的决定很正确,要是派你一个人来,现在指不定你是不是也跟何药敏一样反被人家摘了脑袋去。”
柳卡其的话把桑林坤气得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可是柳卡其却不理他,慢慢的走到屋子中间,用脚将那些覆盖在那个圆形东西上的黑甲虫赶走之后一个血淋淋大的人头就出现在地板上,脖子上的白色筋条和气管都还连在上面套拉在地上足有半尺长。
人头愕然就是寇书文的模样,只是脸上点点猩红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模糊。
“麻蛋!老子就晓得禾列山那混蛋靠不住!你看,这人头的耳朵特么的怎么少了一只?还有那眼珠子怎么特么的不见了!!!”
“哼!禾列山的虫子都是没什么灵性的憨货,除了经得起揍之外能干什么事?少了只耳朵,又少了眼睛,还好模样没怎么变,要不然这趟咱们可交不了差事!”桑林坤一边有些气愤的说着一边回头看禾列山怎么还没上来,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麻蛋的!他在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