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刺史杨公,尊父正是平灭西北祸乱,屡据突厥的卫昭公,将军可曾听过卫公威名?若是听过……哈哈,先贤烈烈,某又怎能轻易后人?”
口气很大,可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作为昭武九姓族人的安兴贵显然没记起有什么卫公在西北逞过威风,只翘了翘很翘的大胡子,嗤笑了一声,抱拳阴测测的道:“那些人多已作古,使者且需保重。”
范进无趣的耷拉下眼皮,心道,胡人就是胡人,既听不出指桑骂槐的话外之音,又没什么见识,连卫昭王杨爽这样的人都没听说过,可不是没见识嘛。
遂有气无力的抱了抱拳,“多谢将军挂怀。”
不多时,武安王一行人呼啦啦的走了,李伯玉才又将两位使者召集在一起,面带怒容道:“两位且放安心,父皇还没死,这城中容不得宵小横行。”
好吧,这位怒火攻心,有点口不择言,连梁师名都斜眼瞅了瞅这位太子殿下,心中多有鄙夷,兄弟阋墙本就是丑事,这么针锋相对的摆在大面上,只能说你这个太子无能,这会儿还要逞那口舌之利,除了让人看低外,又有什么用处?
范进眨巴着眼睛恢复了蔫蔫的样子,他隐约已经明白,为什么关谨这样的人会悄悄派人来到他的身边了。
这位太子好像既控制不住局面,才能上也有问题,据说李轨是按照隋制而建官署,可瞅瞅太子随行之人,竟然没有朝中重臣相佐,很难想象,这是一国太子出行迎接外国使臣,还不如之前的武安王呢。
由此可见,这位太子殿下八成靠不住……得另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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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臧乱成了一锅粥,李破派出的使者好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撞了进去,弄的前途茫茫,生死未卜。
可这会儿的汉王殿下却稳坐于晋阳的汉王府中,难得的有了些闲暇的时光。
回到晋阳的李破用鞍马劳顿的理由,推开了一切政务,要休息两天,连陈孝意和温彦博等人都被挡了驾。
是的,李破为自己争取到了两天的假期,躲在汉王府后宅享受起了生活。
这显然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做法,弄的臣下们都很恼火,尤其是温彦博,回到府中便写起了劝谏的章,打算等汉王冒了头,立即递到汉王的桌案之上。
也不怪他们恼火,事情太多了,正值上升期的晋地军政集团正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完善着自身的架构。
无论六部还是中书,甚或是卫府以及地方官吏,守军等等,都有志一同的打算在这个冬天里做一些事情,让自己的衙署更显高大威严一些。
而王氏修订隋律的事情已经闹的人尽皆知,王氏的门槛好像一下就矮了三分,很多人入王氏门户之中,不再是为了见识王氏的衣冠礼仪,而是去寻王氏的麻烦。
王氏的姻亲裴氏也在极力做法,想从其中割出点好处出来,礼部侍郎王泽已是穷于应付,再顾不上跟杨恭仁斗气了。
如此种种,多少事等待汉王李破出来说话,这位可好,回到晋阳之后,直接不见人影了,真让人心焦……
而真实情况呢,李破这人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只是需要清净两天,好好想想之后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事情太多了,没办法都揽过来,累死累活的还不一定能将事情办好,那是最愚蠢的做事方法,嗯,换个说法就是,当了汉王了都,可不能把自己给累死了,这才是李破的心声,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出外巡行。
他这个汉王其实和皇帝差不多,区别之处只在于他还没有称帝而已,汉王应该做什么?又怎么才能当好一国之主?李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