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才道:“总管大军未来之时,末将本待烧毁晋阳粮草,再护李元吉脱走,回去之后,再自请罪责,毕竟晋阳之失,并非末将过错,颇有转圜之余地。”
“可一来,晋阳这数十万百姓何辜?大火一起,生民涂炭,末将没那么狠毒的心肠,可若将晋阳拱手相让,回去罪责必重……”
“二来,李元吉此人气量狭小,争功之时,步步为先,惨败之后,却只想讳过于人,而其因出兵之事,早已恨末将入骨,末将若护其南归,众人当以我为首,许就正趁了他心意,回去长安,搬弄是非,末将若得罪,被斩首于市,妻儿必难幸免。”
“何如自存,以待将来?”
说到这里,他看了李破一眼,其实这个时候,他最为担心的不是李氏杀他满门,而是眼前这位逼着李氏杀他全家,好让他无路可退。
这可不是什么无聊的臆想,其实只要一封书信送去长安,也许就成了的。
“再有,末将观唐公……李渊用人,也不过如此,一旦称帝,兄弟子侄,皆骤居显位,良莠不齐之下,屡有失措,却不知悔改,众人如今附之,不过因其家世显赫,又居长安皇者之地罢了。”
“久之,功臣居于下首,李氏族亲窃居要害,以众人之功而获权位之赏,如何能让众人心服?哼,裴寂那厮不过看门守户之犬,既无良谋,也无韬略,在晋阳时却能出入留守府中,如入平常之地。”
“起兵之后,寸功皆无,却赏赐犹厚,李渊用人,可见一斑,如此,怎成大事?”
“末将掌晋阳兵权,又为右卫将军,却居于一无知小儿之下,屡受欺辱,兵败之后,却又不得不恐于后事,真真令人齿冷……”
“末将言尽于此,若总管不信末将所言,即可将末将送归,末将本乃反复之人,真要得此下场,却也无话可说。”
李破看了看这人,心说,这人比陈孝意之流可要狡猾多了,我要是将你送回去给李渊,让李渊砍了你的脑袋,那之后我的名声得烂到什么地步?
可这些说辞,听着到也像模像样,不管这人是心系黎民,还是满腔的私心作祟,反正这人既没烧了晋阳,也没随着李元吉逃走,反而将晋阳献给了他。
事实总是胜于雄辩,提防是要的,却也不能过了头儿。
实际上,胜利才是稳定人心的最好保证。
若真到了势孤力穷的时候,人心思变也就在所难免,晋阳城里的人们就是明证。
李破随即哈哈一笑,回手拍了拍宇文歆的肩膀,“莫要怪我多心,我这里降人是越来越多,总归要听其言观其行才成。”
“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话说的其实不对,用了不合适的人,那就是败笔,所以不能这么用人,我的意思是……雁门的陈太守就要到晋阳了,我有意委其镇守晋阳之重任,而雁门太守之职也就空了下来。”
“雁门太守这个位置吧,兵权没多少了,要做的事情却非常多,宇文将军可愿屈就?”
宇文歆惊了惊,这显然就是疑心未去啊,将他调离晋阳,任职雁门太守,瞧这话说的,没多少兵权……那么唐军再来,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他反复了。
宇文歆心里有些酸涩,不过随即他就又振奋了起来。
雁门郡太守……也是一地之长了,只要旁边没有李元吉那样的人物掣肘,也是大有作为的一个位置,因为自古以来,代州三郡,皆以雁门为首,地位上和晋阳之于并州相仿。
对于他这个初降之人,委以如此重任,又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
至于从武将到文官的转换,那真就不是事儿,出将入相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上马领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