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间,李破率军回到了云内。
将几位老军的尸骨,葬于云内墓园,随即,在云内举行祭礼,祭奠今年战死的军将士卒。
实际上,今年打的仗虽多,南北战事,代州军纵横千里,所向披靡之下,军卒很是疲惫不假,可自身的损伤却并不多。
这次祭礼和当初恒安镇军东向幽州之前,举行的那次祭奠活动没法相比。
因为大军将士已经陆续南下,有的去了马邑郡城,有的去了楼烦,有的回去了雁门,有的则要直达晋阳,因为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大军不可能聚集在云内这个地方过冬。
所以,当李破回到云内的时候,留在云内的都是北上战事当中的伤病,人数不可能很多,加上云内的官吏,守军,也就是几千人罢了。
可云内是代州军起家的地方,意义非同凡响,以后李破肯定不会太多回到这个地方了,可他的根基永远都在这里。
说起李破,人们都会说李破祖籍扶风,起于云内,如今他差不多已是自成一族,晋地的人们,大多都会说云内李破,而非是扶风李定安。
显然,如今晋地门阀当中,已有李破一席之地,别看他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兄弟子侄,只要他的地位稳固,就不会有人说,他一个人支撑不起一个门阀。
就像当初随宇文氏西行的那些人,大多没带什么家眷,最终一个个却都奠定了关西门阀的根基。
所以说,如今的李破,在晋地人们眼中,属于晋地门阀中人,而在关西人看来,却是关西门阀的外延,很吃香的一个位置。
庄严的祭礼过后,李破立即命人召身在雁门的许昭北上,令他和元朗一起,在苍水之畔筑城,和云内马邑两城形成掎角之势。
当然,这也是此战中俘获的突厥人太多了的缘故。
八万余突厥战俘,对于并代两州而言,实在是一个比较恐怖的数字,光让他们牧羊放马,肯定不成。
而且苍河马场一直闲置,那里没有城池邬堡,因为北边应该有定襄郡作为苍河马场的前沿。
定襄郡一失,苍河马场漫无遮拦之下,很快就成了突厥人任意肆虐的地方,别说放牧了,在那里溜达都要当心被北边儿过来的突厥人捉了去。
所以,不如再建一个以城池为依托的牧场出来,就像云内一样。
这个任务就比较重了,十数万人的调拨,筑城之外肯定还要放牧,前提条件也必不可少,就是突厥人明年不会南下来报仇。
至于让人头疼的工匠和工程进度问题,还真就不用担心。
杨广用十几年的时间,锻炼出了一大批工程能手,军中和地方上,这样的人都不缺,代州有,并州更多。
劳力就是战俘了,监工也很恰当,西突厥的人很愿意为这个慷慨的主人服务,因为他们中间的男人很少,大多都是女人在当家作主。
缺乏野心的她们,几年下来,已经将云内当做了自己的家。
用她们作为监工,会减少战俘的抵抗情绪。
坏处就是,很可能在苍水这里,形成一个规模比较大的突厥人聚集地,以他们作为边塞之地的防守者,实在让人不放心。
当然,现在城池还没影子呢,也就谈不上这些。
在云内,李破见了很多人,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让云内的所有人相信,并代两州的主人,确实是将云内当做了家乡。
李破在云内受到拥戴的程度,怎么形容呢,嗯,这么说吧,如果你在大街上跟人说上一句李定安的坏话,不大一会儿,就会被云内各色人等群殴一顿,然后捉去官府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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