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被挤下了河……又是找大夫又是熬药,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是现代的萧雨穿了来。
四宝便叹了口气,娘不管对谁都慈爱得很,却对他们三个亲生儿女严苛非常,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娘也没法子哩,你没见奶骂得多厉害!”
禾早请大夫吃药花了不少钱,孙氏心疼得不得了,整天指桑骂槐,陈氏就算是有几分心疼闺女儿,也只得做严厉状。
听了四宝的话,禾早便瞟了他一眼,没吭声。
四宝、七宝和她,虽说是一母同胞,但到底是禾家的宝贝金孙,上有爷爷奶奶护航,在家里还是比较娇宠的。陈氏也不多骂。
当然,这娇宠是和她相比,乡下的孩子多,不怎么值钱,平日都是摔打惯的了。
倒是这原身,是泡在苦水里的娃。
刚刚出生,耽误了家里的农事,不受奶奶待见,亲娘又怕人说她偏心,对她便淡淡的,稍微长大一点便要跟着干家务活,活干得多,饭却吃得最少,每天早起晚睡的。
禾家孙辈多,又不曾分家,挤攘在一个大院子里,摩擦肯定少不了,大人却还好,小孩子却整日你争我吵的,不管对错是谁,第一个挨骂的却必定是她,而骂她的也必定是陈氏,再然后便依次是四宝、七宝。
萧雨穿了来,也接收了原主的部分记忆,自然对陈氏没半点好感,相反却相当鄙视。
要求一个贤良名声,却故意拿亲生儿女作践,以此来衬托自己的无私伟大,也太恶心了。
陈氏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禾早郁闷地把手中的苦麦苗给大卸八块,揪得零零散散的,又长长吐出一口气。
七宝才七岁,但听见哥哥姐姐都叹气了,自己便也大人模样地长叹一声:“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禾早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扭头看自家小宝,虽然下巴尖尖,脸上没二两肉,但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红红的小唇儿,看着又机灵又乖巧,生病那两天,也是他细心照顾她的。
她便伸出爪子蹂躏着他的小脸蛋:“你小小年纪叹啥气哩,跟个小老头一样。”
四宝也掘嘴笑。
七宝往后躲,却怎么也躲不过禾早的魔爪,只好认命地一动不动,苦着脸故意耍宝:“二姐又欺负我。”
禾早笑得更厉害了,这两天七宝被她磋磨得没了脾气,一开始她一捏他脸他可是生了半天的气呢。
她得意洋洋刚想说什么,肚子里却传来突兀的咕噜噜叫声。
她和七宝大眼瞪小眼,后者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笑嘻嘻地说:“二姐叫肚子了。”
禾早忍不住瞪他一眼,摸摸干瘪的肚子却又叹气。
这几天她都吃得很少,前几天还好些,身子病着,至少喝稀饭喝了个饱,今早在餐桌上却只喝了两口能看清人影的稀饭,就忙个不停,中午还是早上剩下来的稀饭,喝了半碗,被陈氏轰小鸡似的轰了出来,并声明挖不了一筐子猪草不许回去。
四宝左右望望,待看到某处时,眼睛便亮了亮:“等着,哥给你弄好吃的。”就拿过七宝的小铁楸走过去挖着什么。
禾早狐疑地跟过去一瞧,不由睁大了眼睛,那竟然是野生的山药。
山药叶子繁茂,没有藤,便簇簇一团窝在地上,待挖了二尺多深,就看见黄褐色的山药外皮,四宝显然很有经验,没有再继续往下面挖,而是横着把土都挖出来,小心翼翼拽出来一根长达一米的山药。又刨了刨,总共找出来三根。
不到一米长,却只有大拇指粗细。
禾早的眼睛早就发绿了——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