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大哥亏了心啊,以前还好,这几年在大姑那里住着,就越养越没良心了!”
禾早眨巴下眼睛,禾大宝因为读书,所以是住在镇上禾大姑家里的,半月一月的回来一次,吃一顿饭,就又匆匆走了,与禾老三一家的确关系不亲。
但禾春儿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怎么着也该更亲密点不是。
可听她这话,貌似并非如此。
再联想下今天大宝与禾春儿之间的相处,冷淡淡的,与其他人并无分别,可见两人之间也不亲密。
在她愣神的时候,禾春儿早就手脚麻利地洗了肉,又支使禾早去柴房拿了干净的案板和菜刀,利索地把鸡子剁碎,在禾早惊愕的目光中,她挑出两块鸡肚子那里的肉块,又把五花肉犁了一小段,递给禾早,低声:“拿杨叶子包了,藏野菜筐子里去。”
禾早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这样的大姐,怪不得会在山上藏了瓦罐呢,就这种彪悍与敢在禾老太太口下夺食的大胆,无怪乎七宝会那样推崇她。
她也是个鬼精灵,大眼睛闪烁,使劲点头,就猫着腰拿了杨树下掉落的杨叶子,包好肉,藏到了他们今天挖野菜的筐子里。
从山上一回来,他们就被迎进上房说事情,筐子里的菜满当当的,还没动呢,而禾家的猪,通常都是他们几个喂的,现在前院人多,只能先把肉藏在这里,吃了饭再摸黑送回自家屋子才是最安全的。
见她上道,禾春儿也掘唇笑,又把肉切成丁子,装了盆子送到前面厨房里去。
禾早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惴惴的,而接了盆子的马氏也果真翻了翻,有些狐疑地看向二人:“那老大一坨子肉,咋就这么点?你姐两个馋嘴猫,该不会偷吃了吧?”
禾早心跳得不能自已。
“大娘,你当我和早儿是属狗的啊,这生肉说吃就吃了?”禾春儿却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就没事人一样坐到灶火前顶了四宝的位置:“四宝,你去玩,我来!”
四宝烧火是一把好手,但到底是男孩,不光是禾家,就是整个大代朝,男人都是不下厨的。
四宝这是心疼母亲才会主动帮忙,像禾家其他男孩,估计连厨房进都没进过一次。
陈氏也搭腔:“是啊,四宝,你和七宝出去吧,我们几个人够了!”
七宝依旧沉浸在刚才差点被卖的阴影中,拽着陈氏的裤腿,不吭声,也不肯出去。
禾早就刮刮七宝的鼻子,笑道:“小七宝儿,瞧你这焉儿劲,咋了?”
七宝软软地叫了一声:“二姐!”黑乎乎的如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涌上一股委屈。
马氏就嗤笑一声,撇了撇嘴:“还能咋了,肯定是才被吓着了,要说呢,这二叔那两口还真是狠心,要卖你家女娃男娃,啧啧,想钱想疯了……”她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三百两银子啊,老多多啊,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老多银子!”
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七宝身上打了个转儿,嘻嘻地笑:“要是拿一个男娃换三百两银子,倒也老值了!”
老什么什么,是五贤镇特有的方言,是着重强调特别的意思。
就比如说今天天很热,他们就会说“天老热热!”
银子很多,就会说“老多多!”
马氏实际上不是怀庆府的人,而是相邻的府城,说话口音与禾早他们不一样,拐弯多,有点夸,但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但那皮肤白皙,双眸一挑,就能从中看到一丝妩媚。
也难怪当初丧了媳妇的禾老大和她认识没见天,就绝食非要娶她。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