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长长“哦”了一声:“那爷过去不?”
禾老爷子点了下头,脸上还带了一丝笑容:“当然要去看看,咋的也是咱家小辈第一个成亲的。”
他还怕其他人不舒服,所以特意点明了崔大宝受重视的缘故。
禾早便歪着脑袋:“那我家可要好好想想咧,我们原本没打算去哩。”
禾家二老,包括禾老三都吃了一惊,惊愕地看向她。
禾早便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爷和奶大概不知道哩,我大宝表哥也不知道咋想哩,似是觉得自己被过继出去受了大委屈,一直在外面说坏话中伤我们家,现在镇上一大半的人都觉得是我家亏待了大宝表哥,逼得他过不下去才会主动过继出去!我家在镇上是烂了名声哩,大宝表哥成亲那天可不敢现身,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
大宝是为什么被过继出去的,禾老爷子一清二楚。
他久不到镇上走动,根本不知道这一档子事,而禾早说的也有几分真实性,禾大姑与大宝确实在镇上中伤过禾三房,但镇上大部分人都了解真相,并未被误导,反而对崔家更加指点起来,禾大姑与大宝含愧,这才不出去说了。
但做过的事情可不会消失得干干净净,禾早在当初知道的时候就打定主意,暂且先忍而不发,等到合适时机再捅到禾老爷子面前去。
报应没到,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他干巴巴地吸了一口禾老三从大武县带回来的烟:“这么着败坏咱自家人的名声可不中哩,我得跟你大姑提提,还有大宝那里,也得说说!”
禾老三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一直忍耐了,没有作声,但到底被禾早一下子捅了出来,脸色便有些黯然。
“老三啊,大宝还是个孩子哩,你做老子的,也不应总跟他计较!”禾老爷子又看向禾老三,打起了亲情牌。
禾早却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爷,我爹可是最憨厚老实的人,咋的会主动跟人计较,除非对方做错了大事!今天爷奶不叫我们来老宅,我们也是要来一趟哩!”
她朝听得认真的七宝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昨个儿大姑来的不是时候,作坊和蔬菜大棚的人都在,不好吵架,她送来的告知礼我们便收下了,但还是得退回去,反正我家人不去,也就不吃她家的麻糖了!”
告知礼,是乡下办婚丧等大事时的通知亲朋好友送上门去的东西,被称为告知礼,也就是说送了这告知礼,就是正式通知你那日拿着礼金来坐席,就算你人不来,礼金可得准时到!
七宝已经跳起来冲到了门外,他要赶着回家拿告知礼去。
哼,谁要参加崔大宝的亲事,他现在一提到那个人就恨得牙痒痒!还要出礼金去坐席给他涨面子,想都不要想!
屋里的禾老爷子便看向禾老三,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完全是一副任凭禾早做主的模样,心口便微微沉了下去。
“老三啊,你有啥想法,你来跟爹说,爹虽老了,但能帮你们调解的就帮着调解……老三啊,大宝那是你长子,娶妻是大事,你可不兴不去啊!”
禾老三这个时候却在想了,昨天禾大姑送来告知礼,他其实心情很复杂,一半心酸一半又欣喜,不管咋的,也能看到大宝娶妻了不是,但刚听了禾早的话,他却恍然,原来家里和自己不是一个心思的,就像是禾早,四宝几个,根本不愿意去坐桌!那,昨天之所以没有强着退了告知礼,是看着他的面子吗?
禾老三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对不住妻子儿女,因此脸色安然,嗓音也很低,瓮声瓮气的:“谁家长子会被过继出去,大宝他……不再是我儿子了!”
在一片难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