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太太一愣,然后嘟哝了一句:“就老三那个养不熟的只听媳妇的白眼狼,我指望他养老,不如去指望外面要饭的!”
禾老爷子没有耐性与她纠缠下去,背了手,佝偻了背,慢慢也站起身往外边去了。
禾大姑一听说三房的人不来宴席,大棚蔬菜也要十两银子一斤,不由惊怒,又知道事情轻重,收了怒色,便忙忙赶到了卢家村,亲自给三房赔礼。
禾三房却连屋子也没让她进,是禾老三出来与她说了两句话,大意就是礼金会送到,但他们人就不去了,希望禾大姑海涵云云。
禾大姑又好言劝了几句,禾老三却没有应承。
禾大姑便谈起了大宝:“你到底是大宝的亲爹,大宝在家里不说,心里也是当你是父亲的,难道你就真的不管不问?孩子大了,这可是要记在心里一辈子哩!”
一句话说得禾老三心中又难受起来,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屋里却探出来禾早忧心忡忡的小脑袋,他顿了顿,才果断地说了一句:“过继出去就不是我儿子了,大姐,好好操办他的亲事,我家到时候礼金会到。”
然后没再等禾大姑说什么,他抬脚就走了。
这还是禾早之前跟他说过的法子,要是实在拒绝不了某人的请求,那就抬脚走人,不用管其他。
禾大姑叫了两声,禾老三去走得更快了。
禾三房家现在是用的玻璃窗户,从里面就能清晰看到外面发生的情形,见禾老三像是逃跑一样逃开了禾大姑,陈氏大开眼界,不由惊讶:“哎呦,我嫁过来这老多年,你爹把你大姑的话当成圣旨似的,还从没有现在这模样哩!”
禾早早就坐了回来,闻言便一晒:“我爹这总算是自己立起来了,当了一家之主就是不一样哩!”
她捂嘴偷笑着:“像我大姑我奶那种人,总觉得别人是傻子,也活该现在这待遇!”
陈氏淡淡笑了笑,又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呆立当成的禾大姑,对方那脸上仍写满了不可思议与震惊。
也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放轻松很多。
禾老三进了屋,看着娘几个笑。
禾早故意问:“爹,我大姑找你说啥哩?”
禾老三便含糊道:“也没啥,不用管她!”
他不是一个拥有急智的人,想不出别的借口,便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禾三房的人都很满意,禾早便笑嘻嘻地说:“爹,我刚翻了时宪书,这一个月就只有我大宝表哥成亲那天是个好日子,咱一家子许久没一起出去逛街了,我爷奶他们又都去吃席,不中咱那天也去镇上逛逛,顺带自家在酒楼定一桌,也热闹热闹,中不中?”
禾老三与陈氏对望一眼,都有些沉默。
禾春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看父母两人的神情,又看了看禾早,欲言又止。
四宝与七宝都去上学了,禾早不由气馁,如果有这两人在,还能帮她活跃活跃气氛。
她堵了嘴,沮丧地托了腮:“算了,你们不愿意就不去,但我声明,我那天是要吃稀罕哩,不然咱又付了礼金又不能去坐桌,那也太可怜了。”
禾老三最疼爱禾早,也见不得一向伶俐活泼的闺女变得垂头丧气的,张张嘴应承了:“那,中,咱就去酒楼吃,说来七宝前几天也说想去吃喝一顿哩。”
三房再富,根底也浅薄着,发家没多久,小孩子还是觉得去酒楼吃倍有面子。
一家之主发话了,陈氏与禾春儿便都没有再反对,只是脸上都有些担忧。
崔家喜宴,镇上相熟的人家都是要去的,万一碰到了他们一家在酒楼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