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回了村后,就直接去找阿澈。
对方已经打猎回来了,只是,神情似乎有些奇怪,站在院子中央,背负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纤瘦颀长的身形已经有长身玉立的翩然气质,仰望着远处,夕阳落在他身上,将他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无来由的,禾早的心就悸了片刻,眼神恍惚。
阿澈听到动静,朝她看过来,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冷漠:“有事?”
禾早才回过神来,忙走到跟前,仰望着他:“你怎么了,有心事?”
阿澈不由轻勾了下唇角,禾早永远这么机敏。
他走到廊下的躺椅上坐下,上上下下轻轻地晃,蔚蓝的衣摆伏在地上,又被轻轻带起。他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禾早马上断定了,他有心事。
她也走过去,坐在边上的那个躺椅上,静静望着他。
时间在一片安静中悄悄过去。
似乎,是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注视,阿澈忽然就无奈笑了起来,手覆盖在眼睛山,露出那薄薄的唇,秀白的下颌。
他轻声:“我要离开了,禾早。”
他的声音很郑重,尤其是叫她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出来,听了只让人觉得生疏又心头大震。
他从没有这样叫过她。
禾早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无声拽紧了一样,她张大嘴巴,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深呼吸了下,她才平静地问:“是因为什么?你被发现了吗?”
她并没有太过失态。
阿澈直起身,将手拿下来,直直地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她,似乎想看出些别的异样来。
但是,却并没有……
阿澈也说不清楚心头那股涌上来的失望是怎么回事,他淡淡的摇头:“不,我伪装地很成功,京城那些人没有人怀疑我没死!”
“那是为什么?在这里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禾早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
阿澈看着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像是背诵一样将原因背诵出来:“因为我——我不能就这样认输,我不能如同丧家之犬,永远躲在这个小山村里面!那些将我的一切都夺去的人,那些占据了我位置的人,那些做了坏事却没有受到惩罚的人,我必须要亲自去报仇!我要将我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我要将那些人都打进地狱,为我母亲陪葬!”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双手无意识地握紧。
禾早惊讶地看着他。
阿澈就苦涩一笑:“是,我母亲是他们害死的,我真没用。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意外,却没想到那才是我母亲致死的真正原因!”
禾早听得不是很明白。
“那个方子,你大姐用的那些治疗疤痕的方子,你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吗!其实不难,因为我母亲当年出了意外,被一个莽撞的丫头用滚烫的茶水泼了脸,留下了很严重的疤痕!我们就请了很有名的李大夫去诊治!”阿澈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他当时并不愿意写方子,是我父亲威逼了他,他才会写。母亲很痛苦,破相后她越来越忧郁,不爱说话,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父亲也渐渐不去她院子了。我那是年幼,以为全是母亲脸上疤痕的缘故,就很用心地去记那些方子,亲自看着丫头们熬好,我再小心翼翼给母亲敷上。我的动作当然笨拙,总是会弄痛母亲,但是她却总是笑着阻止嬷嬷和丫头们,说我给她敷药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疼。而我看着她的笑容,也真的觉得她说的是真话,以后更是不假于人手。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年后,母亲的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她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