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为了郡王爷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在北疆我待了半年多,虽然几次面临生死,可总算能够想清楚,我这辈子想要作什么了!”
他看向禾早,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想开一间小小的医馆,娶一个没有太大野心的妻子,与她孝敬父亲和奶奶,安稳的度过一生!”
他的神情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犀利。
而这犀利,却是针对禾早的。
禾早的心口颤了颤,忽然意识到此时的刘玉泉对她与阿澈,都已经产生了怨恨!
的确,她从不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这个问题,但是,如果能将前后的事情串联到一起自习去回想,就能够知道计划着将刘家拖到这里面大漩涡中的人是谁!
阿澈是早就计划好的!
她对刘家充满了愧疚,对刘玉泉也充满了愧疚。
怔怔的盯着桌角看了半晌,禾早才轻声:“也好,去了南边,日子过得也顺心安稳,总不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的,人也不跟着消停!”
她站起身,走到亭檐下,眺望着远处那落日的余晖,夕阳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霞红色,白色,蓝色,灰色,还有红色四种颜色在天际碰撞着,迸发出强烈艳丽的风采。
“如果要娶亲,记得与我说一声!我人哪怕不去,但也要亲手为你准备一份贺礼的!”
禾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波动的情绪。
刘玉泉低下头去,半晌,才轻声应了一声:“谢郡王妃赏!”
“亲事定了吗?”禾早转过头,微笑着看向他。
曾经的少年,但如今的成年男子,就含笑,淡淡的看了她:“是,已经定下来了,当当地一家绸缎庄的女儿!今年只有十四岁!”
“还未及笄呢!”禾早笑了:“比你小上好几岁,你以后娶妻了可要对人家好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去了你们家,谁都不认识,可就只信得你这个枕边人了!”
最后几个字,对两人来说都太敏感。
禾早脱口而出,又即刻后悔了,但也不知道该怎样是好,只得佯装不在意,转身问春晓:“时间太紧急了,我近日按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嫂子存在,又怎么能当做不知道呢,春晓,你去将我的那个匣子拿过来,就算是送给新嫂子的成亲礼物吧!”
刘玉泉一直细细审视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自己预料到的那样黯然神伤,相反却像是很为自己高兴的模样,心里头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想要拒绝,可历来的怪脾气,却让他没有张口。
清秀的眉眼淡淡垂下,他低头望着清亮的茶汤,看着自己的倒影,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春晓知道禾早说的那个匣子,那里面是一套异常精致的水晶头面,很珍贵!是从海外传来的,轻易不得见。
就这样给了一个绸缎庄的女儿,她也舍不得。
但,禾早的神情却很坚定,不容人拒绝,她只得暗叹一口气,施了礼转身而去。
刘玉泉之后就一直很沉默,拿来了匣子,哪怕是打开看了一眼,也只沉默的盖上,淡淡的回了一句:“多谢郡王妃!”
他态度不好,禾早与他说了几句,他都淡淡的不愿意搭理。最后,气氛便一阵尴尬。
还是季月赶了过来,一脸惊喜:“郡王妃,明日府城外面的洛神庙开庙会呢,咱们明个儿也去吧!”
来了几个月了,禾早外出,总没有遇见任何危险,所以一干人等都有些松懈下来。
季月的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刘玉泉起身,沉声:“郡王妃,那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