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他恨恨咒骂了一句,随即披上暗棕色毛皮大衣,使劲抖了抖,提上心爱的宝刀推门而出。
门口是一块寂静的草地,断断续续的虫鸣被淹没在土匪们的嘈杂声中,扰乱人的耳朵。
只有少数土匪在休息,大多数都聚在一间最大的平顶房里,大声吆喝赌博,亦或是掰手腕比拼力量,叫嚣声充斥在整个营寨之中。
尽管是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下,醉醺醺的水手们还是听见了那声枪响,但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什么声音?”
“准是卢卡那家伙玩走火了,看着吧,雅各布老大一定会惩罚他的!来来来,继续玩我们的!”
“卢卡,滚出来!”站在营寨最中央的空地上,雅各布歇斯底里地怒吼,钳子般的大手紧紧攥住,仿佛要把刀鞘捏扁。
这个叫卢卡的是匪巢唯一的火枪手,拿着唯一的一把火枪,可谓是宝贝疙瘩。
雅各布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子弹只剩十几颗了,每次下山抢掠都要在镇子里放两枪威慑人们,不能随便浪费。
夜色笼罩下,卢卡快速从一间小屋里窜出,跑到了雅各布身前,用疑惑的表情等着挨训。
“雅各布老大......您找我?”卢卡锁着脑袋,把那杆宝贝火枪抱在怀里,生怕被抢去。
“谁允许你开枪了?”雅各布怒目而视,抬起刀鞘隔在他的胸口,用力抵住。
“我没有啊......”卢卡眨巴着眼。
“还说没有,整个寨子就你一个人有枪!”
“我真的没有,不信您可以数子弹。”卢卡委屈地手塞进兜里,摸出一把子弹来。
雅各布瞪着他,冷漠地伸出手,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呼唤。
“雅各布老大,快来看看昨天从康沃尔镇抢来的东西,有您最爱的雪利酒!”
“是吗!”嗜酒如命的雅各布立刻忘记了一切,狂喜着跑过去,这让卢卡深深松了口气,慢悠悠地回屋去了。
整座寨子,在一声乍然而起的枪响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境况。
没人有空去思考那枪响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他们懒得思考。
自从军队奔赴战场与奥斯曼帝国厮杀后,十几年的安逸早已磨灭了他们的警惕,在他们看来,这片区域的小镇是没有能力组建一支像样的讨伐军的,康斯坦察等大城镇的守备军不会有闲工夫下来剿匪。
万一有人偷袭山寨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外来势力在康斯坦察登陆了,但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哪有外来者会管这闲事,为了佣金?附近那些贫穷小镇付不起。
况且,所有人都认为枪是卢卡放的,至于卢卡则是趴在窗边,用他迟钝的脑子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盯着窗外风起云涌的夜空,眼眸中,存在着一丝迷茫。
......
山坡后。
郑飞趴伏着,确信营寨中没动静后,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
“谁让你开枪了?”他质问一名手足无措的水手。
“我......看那个人过来了,就......”
汉斯接过话茬:“那人只是想过来撒个尿,交给棕熊猎杀者解决就行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郑飞摆摆手,回头瞄了一眼,瞧见几百人静静趴伏在坡背上,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号令。
悍匪营寨,距离一百多米,仅需二十秒的冲刺就能抵达,到时候冲进屋里疯狂砍杀,五分钟之内解决战斗。
很轻松,但不完美。
在狭小的空间互相砍杀,尤其是深夜看不清的环境中,极容易误杀自己人,再者说悍匪常年使用刀具,近战格斗能力自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