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也没有坐在帅案后,就这般站立在甬道之前开宗明义的言道:“诸君,现在本帅急召大家前来,是有一条计策供你们参议,如今贼将白衿羽带领八万叛军正在乘夜攻打新平县,新平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叛军攻破,但不幸中却有万幸,叛军并不熟悉兵事,一无斥候侦查周边情况,二无军情消息来源,对于我军的到来毫不知情,当此之时,本帅认为当对叛军发动夜袭,取平乱战事的首功。”
陆瑾铿锵有力的话音刚落,帐内诸将立即忍不住相互议论了起来。
参军赵文翙本负责参赞军机,一听陆瑾此话,立即抱拳拱手道:“陆帅,以末将之见,我军现在初到汾州,将士们接连赶路疲乏劳累,而且现在均已经睡下,实在不宜立即出兵夜袭叛军,而且目前我军尚不清楚叛军兵力布置情况,若是贸然出兵中了埋伏,实乃有兵败之危,望陆帅能够三思而决之。”
一听此话,陆瑾便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还未等他出言反驳,平西军最是年轻的都尉苏务玄已是急不可耐的开口道:“赵参军此言实乃谬论,何也?目前虽然敌众我寡,兵力悬殊,但那八万叛军几乎全是未经训练的百姓,反观我们四千金吾卫,全是饱经训练,装备精良的无双铁骑,在平原上以四千铁骑对阵八万叛军并非不自量力,实乃有很大的取胜机会,而且陆帅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乃是选择乘夜偷袭,在敌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然有着很大的胜算。”
说完这一句,苏武玄对着陆瑾正容一躬,亢声言道:“陆帅,末将苏务玄请领右虞候八百骑兵夜袭叛党,斩贼首白衿羽的头颅报效朝廷。”
陆瑾一时之间不清楚这位年轻都尉的虚实,也不知他是吹牛胡说还是真的有几分真才实学,心念一闪赞叹笑道:“苏都尉精神可嘉,实乃初生牛犊不怕虎,本帅相信你一定有这般能力。”
一句光面堂皇的客套话,顿时让年轻意气的苏务玄露出了骄傲之色,又是对着陆瑾一拱,这才退到了一边。
一直捋须沉思着的老将王东宝心内隐隐约约有着一份担心。
他从军征战历来老练持重,不虑胜而先虑败,如陆瑾这般尚未了解清楚敌情便要发动夜袭之举,他实在不敢苟同。
况且这位陆元帅实在太过年轻了,似乎还未到二十岁,想来是凭借太平公主驸马的这层身份,才年纪轻轻位居高位,这次又奉监国太子之命统军出战,如此年轻,如此稚嫩,如此少年,哪里会懂得兵事?
心念到此,王东宝觉得在如此决定全军生死的紧要关头,久历军阵的自己一定不能缄口不言,有必要提醒这位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元帅一番。
沉吟了一下,他苍老的嗓音立即在帐内响了起来:“陆帅,末将认为赵参军刚才的话倒是不错,《孙子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军根本不了解叛军的基本情况,也不熟悉新平县周围地形地貌,而且又是伸手不见十指的黑夜,当坚守营垒了解探明敌情方为上策,实在不宜在情况不明之下主动出击。”
“王都尉真乃腐朽之言!”面黑如炭的豆卢明贤冷冰冰的指责了一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兵法所言固然不错,然而照本宣科全部依照兵法行军打仗,岂还有名将愚将之分?若以王都尉之论,要不今后行军打仗,两军主将直接比拼谁了解兵法多一些,便决定谁获胜,岂不更容易一些!”
一番话夹杂着辛辣讽刺,不难听出豆卢明贤肯定对王东宝有着深深的成见。
闻言,王东宝一张老脸顿时通红,指着豆卢明贤的鼻头破口大骂道:“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别以为靠着门荫成为将官,便目中无人自命非凡,本将开始从军征战的时候,你个杂狗奴还在娘胎里吃奶哩!现在居然还敢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