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心知两人还没有吃东西,况且尚没有采购生活物资,故而也不能起炊,于是乎笑着邀请道:“子昂兄,段郎君,今晚不如就让在下做东,还请两位务必赏脸,万勿推辞。”
陈子昂生性洒脱,加之他本就将陆瑾视为好友,故而不会跟他客气,笑着点头道:“那好,就麻烦七郎了。”
段简也是点头笑道:“多谢七郎君美意,在下却之不恭。”
三人出得屋子,来到长街上闲逛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间酒肆。
陆瑾对于归义坊也不太熟悉,想到温柔坊离这里不过一墙之隔,便笑着言道:“这样,我们还是前去温柔坊晚膳吧,而且那里边吃边喝还有表演可看。”
陈子昂欣然笑道:“好,客随主意,那咱们就走吧。”
进入温柔坊内,一股胭脂香味顿时扑鼻而至,直让人心脾舒畅。
要知道温柔坊本就是洛阳城有名的烟花之地,长街左右均是青楼楚馆,凭栏前姿色各异的美艳娘子轻拂红袖,娇笑连连,挑逗着路过的郎君们。
陈子昂昔日在长安城时,便为平康坊的常客,此刻一见洛阳温柔坊的盛况,顿时忍不住连连感叹道:“早就听说洛阳温柔坊,满楼红袖招,盛况不亚于平康坊,今日所见,果然诚不欺我也!”
陆瑾微笑言道:“这青楼楚馆本就是名士风流之处,若子昂兄有心,待会也可以唤得几个美艳娘子侍酒。”
陈子昂哈哈大笑,笑罢忽地想起一人,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情:“早就听闻洛阳城天下第一都知、红颜进士苏娘子艳名无双,名满天下,也不知苏娘子在哪间青楼,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陆瑾满脸黑线,无比郁闷的暗忖道:只怕这些年陈子昂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居然连苏令宾离开了洛阳也不知道。
于是乎,陆瑾只得苦笑解释道:“子昂兄有所不知,苏令宾苏娘子早就已经隐退了多年,不在这般烟花之地了。”
一听此话,陈子昂不禁有些失望,皱眉问道:“苏娘子既然隐退,那不知现在温柔坊乃是何人艳名最盛?”
陆瑾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当属娇娃馆的慕妃然。”
段简插言问道:“不知这慕妃然有何厉害之处?”
陆瑾微笑言道:“此女八岁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一听陆瑾此话,陈子昂不由露出了神往之色,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这娇娃馆吧。”
来到娇娃馆前,屋檐下红色灯笼高挂,进出宾客犹如过江之卿,可见热闹盛况。
一位涂胭抹脂,妆容盛浓的假母正在门前照顾客人,一见有三位郎君翩然而至,双目便是一亮。
待她走得几步迎上前去,看清楚来人居然是为慕妃然的清誉大战江流儿,名满整个温柔坊的陆驸马的时候,脸上笑容不禁更胜了。
不过此时人来人往,她却不敢叫破陆瑾的身份,走来盈盈一礼娇声笑道:“没想到今日陆郎君居然来了,可要奴知会慕都知一声,让她前来为郎君你侍酒?”
慕妃然只为陆瑾侍酒早就传遍了整座洛阳,故而假母才会这般询问。
一听此话,陈子昂和段简同时一愣,陈子昂立即拍了拍陆瑾肩头大笑道:“可以啊,七郎,没想到你还是青楼常客,哈哈,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你是那种食古不化的正人君子。”
闻言,陆瑾倒是有了几分尴尬,要说起来,他并非是喜欢涉足青楼之人,若非上次因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之事,让他甚是烦闷,他也不会在青楼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