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已被易名为太初宫的洛阳宫,陆瑾只觉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刚才武后几乎只字不提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询问了一番他与崔若颜之间的“奸情”,而且居然没有多少责怪,就这么让他离开了,实在令陆瑾大感意外。
他不知道武后究竟有何用意,但是他可以肯定,武后绝对不会对密诏善罢甘休,故而这段时间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的危险。
好在进士放榜之后,他便要与太平公主一道前去江南道,如此一来到也可以暂避风头,只要李显那里不出现任何差错,武后理应会渐渐消除对他的怀疑之心。
心念及此,陆瑾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及这两天惊心动魄的遭遇,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如今密诏在手,接下来该当如何还需仔细谋划。
不过李显昏庸无知不堪大任,是断然不可能依赖于他,所有的重担还是压在了陆瑾自己的身上,不管是为了拨乱反正,,还为了大唐皇室延续,都必须首先解决武后与裴炎狼狈为奸,架空新帝的困局,让朝局重回正规。
便在陆瑾下定决心的第二天,一则惊人的消息忽地从蜀中巴州传来,惊得整个神都一片咋舌了。
原是李显即位之时,为防昔日监国太子李贤异动作乱,武后派左金吾卫将军丘神勣前往巴州校检李贤的住宅,以防备谋反隐患。
没想到丘神勣到了巴州后误解了武后的用意,将李贤囚禁别室逼令自杀,李贤不堪忍受终是自尽而死,年仅二十九岁。
消息传回神都,顿时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在闻讯之后,武后当场留下了眼泪,痛斥丘神勣胡乱曲解她的用意,使得李贤自尽身故,于是乎立即就将丘神勣贬为了叠州刺史。
同时,在太初宫显福门外为李贤举哀三日,接收王公大臣们的祭拜。
太平公主以前与李贤关系并不怎么好,但他毕竟是自己的血亲兄长,一身素衣亲自前去祭拜李贤,更是当场哭得梨花带雨不止。
回去的路上,太平公主对着陆瑾哽咽言道:“七郎,现在显皇兄被废,李贤自尽而亡,母后她究竟是如何作想,难道她真的能够狠下心肠对付她的亲身儿子么?”
陆瑾无比心疼的将太平公主涌入了怀中,用手轻轻的抚慰着她颤抖不已的后背,叹息言道:“李贤监国多年,在朝野乡间素有人望,为求新帝政局稳定,所以他必须得死,丘神勣并非曲解了太后的圣意,而是再明白不过了,太后派他前去本就是要逼死李贤。”
太平公主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七郎,如果我们有一天冒犯了母后,你说她会怎么样?”
陆瑾苦笑了一下,言道:“结果如何公主你也应该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太平公主娇躯一颤,瞬间就抱紧了陆瑾,回想起先帝健在时候的安稳,以及现在的杀戮遍地,不禁悲从中来,默默流泪。
祭奠李贤的议事结束之后,群臣本以为能够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了,然而没料到的是,禁军飞骑又出了状况。
飞骑又名百骑,乃是昔年太宗皇帝从跟随他的玄甲骑士中挑选精锐所成立的。
飞骑虽然隶属于羽林军,但权力巨大专司驻守通往内同的玄武门,故而飞骑将士们与闻朝中机密也是非常的多。
这日放衙之后,十来名飞骑将士聚在温柔坊内喝着花酒,酒喝多了这酒话自然也多,胡言乱语也是不少。
于是乎有人乘着酒意发起了牢骚,不满言道:“这几个月大唐皇帝走马灯似的说换就换,荣华富贵总是归于李氏家族,我们弟兄一年四季辛辛苦苦为皇室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