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场大战,几乎已经将薛仲璋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消弭得干干净净。
损兵折将先不说了,光是突遇险境时的手足无措只知逃跑的那种窘迫心境,就令薛仲璋无地自容。
但他将来可是要出将入相,为徐敬业的霸业开疆拓土之人,岂能会被一场小小的失败吓到?
昨夜之战,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而已。
薛仲璋相信过几日再次与陆瑾对战,绝对不会再如昨夜一般狼狈了。
吩咐手下清点伤亡,待得知主力楼船损坏了七十来艘,其余船只两百余艘的时候,薛仲璋不禁暗暗送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现在扬州水师折损还未过半,面对陆瑾依旧是占据着舰船兵员上的优势,他日再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安知他薛仲璋不能取得胜利?
心念及此,薛仲璋又生出了几分信心,吩咐劳累了一夜的士卒们休憩,而他则未合眼,连忙召来属下们商议军情。
然还未待他商量完毕,但闻帐外马蹄声响,一个红衣骑士已疾步掀帘而入,鞠声禀报道:“薛司马,英国公紧急军令。”
薛仲璋点头间,一名军吏已是从红衣骑士手中接过了信件,转身行至帅案前递给了薛仲璋。
薛仲璋接过展开一看,原本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膛霎那间又变成了雪白,身子竟是不可遏止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帐内众将见到他如此模样,心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一时间面面相觑,心内大是忐忑。
在这般沉默而又紧张的气氛中,薛仲璋恍然回过神来,轻轻叹息一声,神情似愁苦又似无奈,更多的却是愤懑。
稍事沉吟,他猛然一拍帅案,沉声下令道:“诸位,扬州情况有变,英国公让我们速速返回扬州,两个时辰之后收拾妥当起航离去。”
话音落点,帐内所有人全都一惊,显然被着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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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荆州水师全军踌躇满志,枕戈待旦,准备与扬州水师对决的时候,斥候传来的消息让陆瑾止不住惊讶。
“你说什么?薛仲璋率领扬州水师已是离开洞庭湖,返回扬州了?”
“对。”斥候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禀告道:“根据我们在敌军中的细作传来的消息,似乎是匡复军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徐敬业急招薛仲璋回去,薛仲璋无奈之下,这才领军折回。”
陆瑾愣了愣,半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带来的震撼,苦笑道:“可惜,这次却是让薛仲璋跑了。”
陈子昂深有同感的点头道:“匡复军这样不明不白就撤军而去,的确也是奇怪,陆帅,咱们是否应该前去追击?”
陆瑾想了想,断然摇手道:“不可,扬州可是匡复军的地盘,目前荆州水师势单力薄,孤军前去一定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是等黑齿常之所领的安西军到来,再作计较。”
“陆帅说得不错。”李多祚同意点头道,“当务之急,还是应休整士卒,修葺破损战船为妥。”
陆瑾轻轻颔首,忽地出言道:“薛仲璋这样突然离去终归是有着原因,立即吩咐细作,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匡复军内部究竟出现了什么事。”
“遵命。”斥候点了点头,连忙离帐而去。
然还未等斥候们所探查的消息传来,朝廷已是送来了紧急军报,让一直不清楚薛仲璋为何突然离去的陆瑾,登时就豁然开朗。
具体经过还得从徐敬业领军攻打润州说起。
上月徐敬业亲率匡复军主力军队渡江攻打润州,他本以为润州刺史李思文乃是他的叔父,到时候只需要一纸书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