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翰林院撰书归来,上官婉儿依旧有些魂不守舍,只有一想到今日陆瑾作诗挑战许叔牙全是为了自己,她就止不住一阵心乱如麻。
莫非陆瑾对自己也是心存喜欢……
想到这个可能,上官婉儿面颊红晕大盛,来到湖边悠悠慢行思忖,却终觉得有些拿捏不准。
或许在他心中,只是将自己当作了他的恩人,见到恩人受辱,他才忍不住挺身而出相助,对,这样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心念及此,上官婉儿那火热的心儿犹如遇到了千年冰山,陡然就冷了下来,顷刻之后竟是冰凉一片。
论容貌地位,太平公主强她上官婉儿多矣,陆瑾即便是要选,也会选择太平,何能看上身份卑贱的自己?
侍诏又能如何,学士又能如何,说到底也只是囚禁于深宫中的宫婢而已,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皇宫的机会,何能奢望与寻常女子那般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寻常女子相夫教子的幸福,始终与她无缘啊。
上官婉儿自嘲地笑了笑,心内涌出了阵阵悲凉之情,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陷入了沉沉的愣怔当中。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彻在身后,上官婉儿闻声回头,却看见蔗蔗正顺着湖边小道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上官婉儿明白蔗蔗跟随天后多年,可谓是心腹之中的心腹,在她面前上官婉儿根本不敢有所托大,连忙迎上笑问道:“怎么,蔗蔗今日也有闲暇出来欣赏湖景?”
见到上官婉儿,蔗蔗看似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瞧你说的,婉儿,天后急召,吩咐你立即去仙居殿觐见。”
说起来,上官婉儿已经有很多天未见天后,听到天后传召的消息,心知必定是有所事情,止不住心头一凛,连忙点头道:“好,奴这就随你前去。”
上官婉儿刚随着蔗蔗走得没几步,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对了,不知天后召见婉儿所为何事?”
“天后心思如海,奴如何看得出来?”蔗蔗轻轻一笑,继而又言道,“不过今日天后看似非常高兴,婉儿不用担心。”
上官婉儿点点头,却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当中。
有倾,两女来到仙居殿,穿过屏风帐幔进入寝宫之内。
武后正斜躺在贵妃榻上休憩,瞧见上官婉儿入殿,连忙微笑招手道:“婉儿来了么?快快入座也。”
上官婉儿拱手作礼,落座在了旁边的绣墩上面,挺直腰杆小脸严肃等待。
见她如临大事的模样,武后却是淡淡一笑,挥手言道:“今日无事,朕特意前来听听撰书情况,用不着这般严肃。”
上官婉儿点头言是,便将这段时间应贤院的事务挑其重要仔细地讲述了起来,听得武后连连点头不止。
说到最后,上官婉儿想及许叔牙等人的傲慢无礼,忍不住心头一动,言道:“天后,最近弘文馆对于我们前去查阅书料的官吏颇为刁难,今日婉儿亲自前去拜会许叔牙,谁料他竟以研习诗赋事务忙碌为由,让婉儿足足在门外等待了两个时辰,若非陆学士挺身而出,质问许叔牙,说不定还会等得更久。”
武后凤目一闪,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一个食古不化的腐儒,真是得志便猖狂,后来情况又是如何?”
上官婉儿微笑作答道:“多亏陆学士受辱不乱,从太宗皇帝设立弘文馆初衷之上驳斥许叔牙歪理,最后许叔牙气不过,还吟出一首新作的诗讽刺陆学士没有才学,圣人猜陆学士当时是怎么说的?”
没想到上官婉儿居然还卖起关子,武后不由哑然失笑,问道:“陆瑾是怎么说的?”
上官婉儿学着陆瑾的口气,言道:“陆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