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下省外,上官婉儿站定笑言道:“七郎,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便是,我进去替你看看。”
陆瑾也明白政事堂乃是朝廷重地,以他棋待诏的身份进去的确不妥,点头道:“好,那就有劳三娘了。不过现在三娘并非侍诏身份,要让丞相们拿出奏书来让你一观,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上官婉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俏皮之色,莞尔笑言道:“我就说是天后让我前来察看名单,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违背。”
听到上官婉儿竟然要假传天后懿旨,陆瑾顿时吓了一跳,刚想要出言阻止,却见上官婉儿已是轻步悠悠地进去了。
政事堂内,惊讶的气氛还在继续。
郝处俊不能置信地叹息道:“没想到洛阳府府试第一名竟是他?”
李义琰听得不明不白,忍不住好奇问道:“郝相,此人究竟是谁也?难道很出名么?”
“何止是出名,他可是北门学士之一啊!”郝处俊沉沉一叹,“不仅如此,听闻前段时间他还协助上官婉儿处理奏章,风头一时无两,然本相真没想到他居然不是进士。”
张大安沉吟半响,突然言道:“郝相,在下认为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哦,张相公此言何意?”郝处俊双目顿时一闪。
张大安沉声言道:“郝相不妨想想看,此人作为北门学士之一,毫无疑问乃是天后心腹,如今天后刚向陛下建言设立殿试一事,此人便以乡试、府试头魁的身份即将参加省试,其中意味,发人深思啊。”
一席话落点,所有丞相均是一愣,郝处俊也露出了深思之色。
在郝处俊看来,前不久天后放弃权力让李贤监国,那是非常不可思议的,郝处俊与天后明争暗斗许多年,对于她的秉性算是十分清楚,此女绝对不会是一个甘愿认输交权之人。
昔日太子李弘是如何死的?正是在圣人表示将要禅位于他的时突然崩逝,坊间多有传闻李弘乃是被天后毒死,对于如此传闻,郝处俊认为极为可信。
如今,天后交出大权没得几天,突然又将手伸向了科举制度改革,此举是想要作甚?莫非是想借设立殿试之举,在寒门士子中树立她的无上人望,倘若当真进士及第之人由圣人钦点,那岂不是今科进士全成了她武后的门生?
想到这个可能,郝处俊心头暗凛,目光也渐渐变得深沉起来,轻轻吩咐道:“张相,此事可以对太子殿下说说,看殿下是什么意见。”
张大安明白郝处俊已经与自己想到了一处,立即轻轻颔首,正在此时,突然有吏员入内禀告道:“启禀诸位相公,翰林院学士上官婉儿求见。”
话音落点,政事堂气氛略微一僵,郝处俊沉声言道:“请上官学士入内便可。”
等了没多久,一袭月白色长袍的上官婉儿缓步而入,拱手翩翩作礼道:“婉儿见过诸位相公。”
郝处俊颔首一笑,问道:”不知上官学士前来政事堂所为何事?“
“郝相,是这样的。”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开口言道,“天后很关心洛阳府府试,听闻成绩现已出来,特令婉儿前来察看。”
此话落点,在座丞相全都是心头一跳,回想起时才张大安之言,愈发肯定天后必定是前来确定陆瑾的成绩,难道天后真的有所图谋?
心念虽此,郝处俊却笑容依旧,言道:“原来学士是奉了天后之令前来,名单就搁在案几上,来人,取给学士一观。”
话音落点,侍立在书案前的书吏立即拱手应命,拿起案上的黄麻纸走到上官婉儿身前,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她。
上官婉儿含笑接过,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