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力正在酒肆中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昨日虽然陆瑾和李令月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然而说到底,元力心头依旧是毫无把握。
今日一早,他便来到约定酒肆久久等待,心中忐忑端的是坐立不安。
及至午时,陆瑾和李令月如约而至,望着与之同路的柳依依,元力当场便欣喜呆愣住了。
两人相见,自然是一番令人肝肠寸断的倾诉,陆瑾倒不觉得有甚,太平公主却是热泪盈眶连连拭泪,显然非常的感动。
稍事恢复心境,元力立即镇重其事地邀请陆瑾以及李令月入座,备上美酒并与柳依依一道敬酒为谢。
陆瑾来者不拒,自然开怀痛饮,就连太平公主也是多饮了不少,露出了动人的醉酒美态。
夜晚寻来一间客栈入睡,直至雄鸡长鸣天色微亮,陆瑾方才悠悠转醒,呆在榻上愣怔半响竟不知道身在何处,及至恍然回神,这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重新上路,陆瑾和太平公主均是精神大好,就连用以代步的坐骑,也应为饱餐酣睡之故,精神抖擞蹄步如飞。
十一月的山川,银装素裹简单而又壮美,虽则一路行来都是单一的雪白,然而也让鲜少出宫的太平公主,以及从未见过雪景的陆瑾大赞其美。
这日过了险峻潼关,两人策马飞奔至辽阔的黄土塬上,并骑而立遥望西方,辽阔的关中平原已是展现在了眼前。
茫茫原野,风雪无边,充斥天地间的只有飞舞的雪花与呼啸的风声,极目不过丈许,闻声不过咫尺,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感到冰凉的雪花打上脸颊,呼啸的寒风掠过原野。
打马向西,三日之后,陆瑾与李令月终于来到了长安城外,验明路引进入城池,两人均是感到了一阵阵旅途的疲乏。
走马缓辔行进在宽阔的朱雀大道上,长安城的繁华丝毫不亚于东都洛阳,即便是在寒冷冬日,道上行人亦是多不胜数,更有华贵高车来回穿梭,洋溢着一片热闹之感。
此时正当午后,太平公主想了想,扬起马鞭笑言道:“七郎,今日我们不妨早作休憩,明日再行进宫,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欣然点头道:“但凭令月之意,那我们就随意找一间客栈休憩。”
陆瑾好歹也在长安城待了数月,对于城内布局并不陌生,几番思量,带着李令月进入离皇城最近的兴道坊,几近寻找,方才找到一件较为满意的客栈,立即翻下马背举步行入其中。
安排了两间上房,陆瑾来到房内第一件事便为打水洗澡,准备洗去这一路上的沉沉风霜。
躺在热气蒸腾的浴盆中,陆瑾在感觉到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时,万千思绪也在脑海中来回飘荡不止。
到了明天,阿爷为之中断的线索便可以继续,陆瑾相信以李令月的聪慧,断然不会出现看走眼之事,如果真的能够重新找到新的线索,那么就意味着追查阿爷下落有望,若是能够找到他,那自当最好。
不过,陆瑾心里面也有着一份深深的忧虑。
倘若这些年来阿爷平安无事,说不定早就已经返回江宁谢府,他迟迟未归久久失踪,不用问也一定是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找到阿爷自然是最好,倘若真的证明阿爷业已故去,那又该当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陆瑾不禁郁郁一叹,脑海中也闪过了含冤而逝的阿娘的影子,目前他最大的愿望,便是替阿娘幼娘报得血海深仇,只要大仇得报,一切努力都是值得。
第二天清晨,轰鸣而起的城鼓打破了寂静天地,雄阔壮美的长安城迎着东方天际的丝丝曙光醒了过来。
目前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