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大事,冷心为上。”
孔志亮昔日说过的一句话陡然响彻心海,陆瑾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使得自己先冷静了下来,平静而又清晰地言道:“婉儿,你若相信我,我们一起想出办法不去东宫,你看如何?”
上官婉儿泪光盈然,罕有地露出了迷茫软弱之色:“能够想到办法吗?那可是监国太子之令啊!”
陆瑾肯定地点点头,眉头紧锁在房内轻轻踱步,诸多念头在脑海中闪烁不止。
上官婉儿呆呆地望着他,虽则依旧是芳心大乱没有主意,然不知为何却涌出了说不出的安心感觉。
及至半响,陆瑾脑海中渐渐理清了一个思绪,停下脚步言道:“我看要不这样,你先去找赵道生了解一下太子想让你前去东宫的真实目的,因为明白太子的企图,我们才能对症施计,而我则去找太平公主殿下,请她从中斡旋,你看如何?”
闻言,上官婉儿心内不禁生出几分希望,点头道:“好,那我们分头行事,我这就去找赵道生。”
陆瑾轻轻颔首,告别上官婉儿朝着公主院而去。
※※※
昨日大动肝火,太平公主现在还在气头之上。
仔细想想,其实上官婉儿当时也是言之无意,就事论事而已,实在不必为此而暗自生气。
不过一想到她居然当着陆瑾的面毫不留情地驳斥自己,且丝毫不留情面,还让自己下不了台,太平公主便觉得恶气堵心,久久不能释怀。
离榻起身,梳洗妆点完毕恰至辰时,太平公主慵懒地展了展身子,长身婀娜地步入了大殿当中。
刚绕过那道画着《百鸟朝凤图》的屏风,款款而行的太平公主便看见一名宫娥轻盈走进,娇声禀告道:“启禀公主殿下,翰林院棋待诏陆瑾求见殿下,正在归义门外等候。”
太平公主霍然止步,惊讶言道:“你说是谁求见?”
宫娥悄悄望了太平公主一眼,清晰言道:“翰林院棋待诏陆瑾。”
陡然间,一股无可名状的喜悦掠过了太平公主的心儿,她纤手握拳微微攥紧了腰间披帛,默然揣测道:昨天我暗自生气,想必他也看出来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也?难道是为了道歉?”
想到这个可能,太平公主凤目微阖心情大好,不禁生出了备受他重视的感觉。
不过昨天自己这般气冲冲的模样,倘若今日又让陆瑾前来,岂不让他看轻了自己?当此之时,还是不见为好。
想了想,太平公主颇有些不舍地言道:“你去告诉陆待诏,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心情不佳,让他改日再来。”
“诺。”宫娥轻轻一礼,转身而去。
太平公主默默地注视着宫娥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心内不舍却是更加强烈了。
倘若陆瑾得知自己不想见她,会不会失望而归?
若是让他因此生出了误会,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是想要见面道歉而已,用得了这般绝情么?
诸多念头在芳心内暗自涌动,太平公主轻啮朱唇玉面神色变幻不止,瞧见宫娥越走越远快要出殿之时,她终于忍不住了,疾声言道:“等等……”
宫娥疑惑转身,恭敬作礼道:“殿下还有什么事?”
太平公主柳眉轻蹙,深深恼恨自己的软弱反复,垂头丧气地言道:“传令,让陆瑾前来觐见。”
没料到像来果断坚决,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太平公主居然朝令夕改,宫娥不禁暗自惊讶,未免听错,再次询问道:“殿下是说,请陆待诏前来觐见吗?”
“对。”太平公主轻轻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