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已和上官婉儿约定上巳节共同游玩,倘若前来参加雅集,岂不愿望落空?不待赵道生出言,他急忙拱手言道:“苏娘子万分抱歉,上巳节在下身负要事,故此不能与会,还请娘子见谅。”
赵道生刚想替陆瑾应承下来,没料到他竟然这么快拒绝,顿时不悦言道:“陆瑾啊,此乃娘子一片好心,能够参加这般雅集盛会,对提高你的文才大有裨益,不妨考虑一下再说。”
苏令宾轻轻颔首,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言道:“倘若陆郎君能够前来,令宾必定以贵客待之。”
话音落点,赵道生顿时一怔,要知道能够成为苏令宾口中的贵客,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即便是那文采出众的李峤等人,也从来未能当得苏令宾贵客之称,如今苏令宾这般重视身着仆役服饰的陆瑾,这究竟是何种道理?
虽则如此,陆瑾依旧是不为所动,在他看来,上官婉儿可比这劳什子的雅集重要多了,即便是得罪赵道生他也在所不惜,因此轻笑摇头道:“对不起,在下真的是身负要事,下次若有机会,再说吧。”
苏令宾大感失望,她知道这位能够作出《水调歌头·金陵秦淮夜》以及那两首绝妙诗句的陆瑾,绝对不会是赵道生仆役那么简单,然对方不愿意,终归不能强人所难,只得无奈点头道:“那好吧,若有下次,令宾必定早早将邀请请柬送给陆郎君。”
陆瑾颔首一笑,立即拱手应之。
回去的路上,赵道生一直喋喋不休的对陆瑾说个不停,神情大是兴奋,毕竟能够得到苏令宾的亲自邀约,乃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如今靠着陆瑾美梦成真,自然欣喜若狂。
陆瑾笑微微地敷衍了事,待到赵道生说话的空闲,这才言道:“对了,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赵郎君能够言明一二。”
赵道生此刻心情大好,笑道:“有什么话说来便是,本郎君一定实言相告。”
陆瑾点点头,正容言道:“上官学士一直受天后之托负责总撰《孝经》,在下委实不解为何太子殿下会突然令上官学士前去东宫任事,不知此乃太子的主意还是他人所想?”
赵道生与李贤亲密无间,自然明白其中缘故,若是换作以前,他绝对不会透露只字片语,然而此际面对陆瑾的询问,他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道:“其实让上官婉儿前来东宫之事,乃是东宫左春坊一名录事进言所说,太子心意大动才会下令施行。”
陆瑾心头一跳,问道:“不知那录事何名?”
赵道生笑言道:“叫郭元振,听闻以前还是你们翰林院的人,不知陆郎你是否认识?”
陆瑾剑眉一拧,思忖半响突地冷笑道:“认识,怎会不认识,果然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赵道生听得不明不白,问道:“陆郎此话何意,什么害人心?”
陆瑾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目光转向窗外,流淌着摄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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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呼啸,大地回春,洛阳宫沉浸在一片盎然绿色当中。
每当春日,便是宫内宫娥们踏青玩耍,蹴鞠为乐之时,一枚小小的蹴鞠,不仅能够挥洒汗珠强健体魄,更能带来数不清的欢乐,因此被宫娥们所喜。
此时正当午后,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身着绿白两种服饰的宫娥正在蹴鞠,两队相互追逐你来我往,彼此攻伐守卫不休,每每有精彩绝伦的进球,总会引来观看者们的阵阵喝彩。
以往这个时候,太平公主都是其中常客,她那神乎其技的蹴鞠技术,便是在与这些宫娥内侍们鏖战中练就出来的。
然而今天,太平公主却失去蹴鞠的兴致,一个人懒洋洋地盘坐在软垫之上默默而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