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彻殿内:“启禀圣人,臣监察御史陆瑾有奏。”
高宗抬目一扫,冷冷言道:“说!”
陆瑾手捧木笏镇定自若的走出朝班,拱手言道:“启禀圣人,昨日微臣乘夜搜查了赵道生位于思贡坊内的府邸,发现府邸内财宝堆积如山,光是黄金之数就不下万两,微臣更在其内发现了一本赵道生记载受贿的账簿,由此来看,东宫厩牧署署令赵道生贪污受贿一事理应属实,臣现在当殿弹劾赵道生,请圣人允诺。”说完之后,又是深深一躬。
此话犹如寒风过林,顿给大殿带来了一阵萧瑟冷意。
陆瑾昨天黄昏捉拿赵道生,也未休息乘着夜色就查抄了赵道生的府邸,并坐实赵道生贪墨证据,实乃雷厉风行一针见血,又快又狠,使得所有大臣都止不住心头一凛。
高宗眉头猛然一挑,沉声言道:“账簿何在?拿来给朕一观。”
陆瑾拱手应命,将随身携带的账簿交给了前来取物的老内侍,老内侍接过后折身返回步上台阶,又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高宗。
高宗一把抓过账簿细细翻看,刚看得没多久,顿时脸色大变,拍案大骂道:“好个持宠而骄的狗奴,竟然背着太子贪墨了这么多的财物,真是太可恶了!”
在陆瑾拿出账簿的那一霎那,李贤当即就觉得一股寒凉之感沿着脊椎骨流遍全身,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相信赵道生会背着他干出贪墨钱财的事情,此时看到父皇雷霆大怒,李贤才觉得有些不妙,结结巴巴地言道:“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高宗皇帝冷哼一声,将手中账簿用力掷于台阶之下,怒道:“不清楚的话,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看赵道生背着你都干了些什么!”
李贤登时面白如纸呆如木鸡,半响方才从地上拾起账簿,看得几眼,整个身子止不住瑟瑟抖动了起来。
高宗皇帝长吁了一口气,望向李贤的目光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环顾群臣正容言道:“既然监察御史陆瑾当殿弹劾赵道生,那么就依照规矩对赵道生贪赃枉法一事进行调查,在结果没有明朗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插手其中。”
此话雷霆带怒铿锵有力,群臣立即哄然应命,唯有李贤呆呆地站在殿前,整个人早已懵掉了。
朝参结束出得大殿,陆瑾刚走不远,立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声:“陆御史暂且留步。”
陆瑾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来者白发苍苍,紫衣飘飘,正是御史大夫高智周。
高智周黑着一张脸走到陆瑾身前,炯炯目光如电一般刺在他的脸上,冷冷言道:“陆御史才来御史台没几天,今番却是一鸣惊人啊!”
陆瑾自然听出了高智周口气不善,想想也对,捉拿赵道生这么大的事,他身为御史大夫居然没有与闻,待到今日上殿,面对圣人的质问也是一头雾水不能回答,换作是谁都会不高兴。
不过此事却也怪不得陆瑾,盖因昨日捉拿赵道生实在太过匆忙,加之御史中丞宗秦客又不负责任的溜掉,这才导致了高智周未能及时得到禀告。
陆瑾淡淡一笑,拱手言道:“大夫不如先听陆瑾一言,不知意下如何?”
高智周衣袖一甩,负手冷然道:“好,就让本官听听你是何等说辞。”
陆瑾侃侃而言道:“下官成为监察御史之后,做人做事完全是凭借一番公心,昨日天后让下官捉拿赵道生审问其贪张枉法之罪,陆瑾自然须得领命办事,在程序上面,下官首先禀告之人,当是宗中丞,而不能直接逾越向大夫你禀告,故此在捉拿赵道生之前,宗中丞已经知晓了此事。”
说到这里,陆瑾嘴角泛出了一丝冷笑,言道:“至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