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韦莲儿便开始讲述昨夜归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如她将陆瑾扶上床榻,本想替他宽衣,谁料陆瑾突然坐起,对她动手动脚,并强行脱去她的衣服,将她抱上床榻侵犯等等。
陆瑾职司监察御史数月,对于这些所陈述的话语,早就已经形成了敏锐的辨别能力,一听韦莲儿此话,登时疑窦暗生。
首先,他根本不知道韦莲儿是女子,即便是醉酒神志不清,也断然不会将一个早就已经认为是男儿的女子,抱上床榻。
其次,陆瑾以前也曾醉过几次,明白自己酒醉绝对不会狂性大发,而是会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则是韦莲儿曾说他酒醉强行施暴,然则从现场痕迹来看,韦莲儿掉落在地上的袍衫完好无损,且她的手臂脖子丝毫没有伤痕,以这种种迹象来看,陆瑾相信当时的情形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强行之举。
不过,他与韦莲儿赤~身~裸~体睡在一个榻上乃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容不得心存质疑,当务之急,该是想想如何善后为妥,其余之事容当后查。
见到陆瑾神色凝重显然正在思忖当中,韦莲儿心内止不住有了几分心慌感觉,急忙色厉内敛地言道:“陆郎君,奴乃是高门大族之女,京兆韦氏更是关陇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你对我作出这般无耻之举,倘若被我族中长辈知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说准备如何安置莲儿?”
闻言,陆瑾念头止不住一闪,顿觉韦莲儿似乎表现得甚是怪异。
若是寻常女子遇到被他人冒犯轻薄,失去了贞洁身子,醒来只怕早就已经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维护作为女子的尊严。
但是这韦莲儿却甚为怪异,除了当时转醒的时候哭泣了一会儿,现在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冷静逼人,口气中隐隐约约有着一种你必须承担责任的感觉。
陆瑾明白自己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科举无望的落第士子,即便是两人发生了男女关系,身为高门大族的韦莲儿也绝对不会看上出身寒门的自己,毕竟这是作为世家女子特有的高傲和矜持,现在发生的一切种种,似乎太过奇怪,难道是此女对我另有所谋?
想到这里,陆瑾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不做声色地言道:“刚才在下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倘若真是因在下之失而冒犯娘子,在下必定会为此担责,娘子大可放心。”
韦莲儿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摆出了不想理他的姿态。
两人就这般一言不发地久久沉默着,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
陆瑾呆在房中百般不自在,瞧见韦莲儿没有开口的意思,心情烦闷之下转身而去。
瞧见陆瑾突然离去,韦莲儿止不住的一慌,连忙问道:“陆郎君前去何处?”
陆瑾转过身来苦笑言道:“心情不好出去转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借故逃走的。”
韦莲儿轻轻颔首,轻声言道:“好,郎君离去,奴正好可以穿上衣物。”
陆瑾点了点头,看也不看韦莲儿一眼,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船舱。
及至走到甲板之上,陆瑾手扶凭栏遥望着河道两旁的连绵青山,心内却是非常的烦闷。
昨夜之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令他措手不及当儿,更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古怪感觉。
倘若一切真如韦莲儿所言,那他该当如何处置?将之抛弃死不认账陆瑾是绝对做不到的,唯一的办法,似乎就只能娶之为妻。
然而与这样一个称得上陌生的女子成为夫妻,实在太过强他所难,而且他早与上官婉儿暗结鸳盟,这样做如何能够对得起上官婉儿。
心念及此,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