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陆瑾又去厨房实地察看,细细地看得半响,嘴角却是划过一丝恍然的笑意。
苏令宾一直关注着陆瑾的神情,见状问道:“陆郎君,莫非你发现了什么不妥?”
陆瑾轻轻颔首,微笑言道:“苏娘子你不妨想想看,一群专门前来行刺的刺客,为何不将刘萧雨直接杀死,反而是将他敲昏?而且还在自己谈话之时,让刘萧雨醒来,难道你就不觉得可疑么?”
苏令宾美目闪烁,贝齿摇着朱唇半响,揣测言道:“会不会是刺客们不小心疏忽了?以至于让刘萧雨能够侥幸偷听?”
陆瑾摇手笑道:“苏娘子,我相信能够前来盐帮刺杀江贵凡的刺客,一定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绝对不会马虎大意到有人偷听还不知晓,而且双方近在咫尺,当时刘萧雨醒来受到惊吓,必定会紧张得呼吸沉重急促,刺客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因而刺客当时说出的那番话,一定是故意说给刘萧雨听的。”
苏令宾沉默了一阵,点头表示认可,继而却又言道:“但是陆郎君,这也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也有可能是这群刺客当真有些蠢笨,大意疏忽了。”
陆瑾不置可否地一笑,目光悠悠望着苏令宾,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苏令宾被他看得百般不在,俏脸忍不住微微酡红,口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声,:“那……陆郎君,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陆瑾回答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前去刺客们在江宁县落脚之地察看,看看能否遇到什么特别的线索。”
清晨,朝霞刚刚穿破云层,冉冉升起的朝阳露出了第一丝光芒,一辆马车已是轻快地驶出盐帮大门,朝着长街飞驰而去。
马车之内,陆瑾、苏令宾、江肃三人相坐无言,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唯有车轮咕咕之声伴着马蹄声不停响起,好似一首欢快的乐章。
行得大概小半个时辰左右,马车攸然停了下来,江肃恍然回过神,掀开车帘一看,淡淡言道:“像是到了,陆郎君,苏娘子,我们下车吧。”
陆瑾点点头,当先掀开车帘走了出去跳下马车,其后又转身扶下苏令宾,这才四顾打量周围环境。
这是位于江宁县城南的一片空地,绿草茵茵,乱石堆堆,旁边不远处就是波光粼粼的秦淮河,距离街道甚远,环境颇为清幽。
陆瑾幼时曾经常来这一片地方玩耍,知道这些满布的乱石正是昔日惨遭夷平建康城的亭台楼宇所用的石料,因为乱石较多搬运不变,故而这片地方并没有开辟成为农田,就这么闲置了下来,以至于杂草丛生。
江肃顿了顿,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院落言道:“刺客们进入江宁时就居住在那片院落内,根据我们的推测,大概居住了两三天的时间,行刺之后方才离去的。”
陆瑾颔首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前去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江离略带嘲讽地笑道:“陆郎君啊,院子内早已经被我帮弟子搜查数次,即便有刺客遗留之物,也早已经带走,恐怕你是找不到什么的。”
陆瑾不置可否地一笑,当先朝着那片院落走去。
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小院之前,陆瑾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破败寺庙,墙身斑驳,杂草丛生,孤零零的石屋庙宇矗立在风雨当中,飘渺而又迷离。
南北朝时,江南大兴佛寺,特别是在梁武帝大力发展佛教之后,众多佛庙更是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以至于后代诗人有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咏叹,可见佛教在江南之盛。
不过隋朝平定南陈,将整座建康城夷为了平地,许多寺庙也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想必这间寺庙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