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靖钧怅然一叹,自顾自地的说道:“其实说起来,陆小雅与陈郡谢氏早就有婚约,不过并非是与那谢太真,而是我的好友谢瑾,谢瑾和陆小雅可是由双方父母指腹为婚的,可惜五年之前谢氏突遭变故,谢瑾被逐出了谢氏,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旁边的苏令宾却是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金副帮主与谢瑾是好友么?”
金靖钧点头笑道:“是啊,苏娘子也听过谢瑾之名?”
苏令宾肃然言道:“不识其人,但见其词,那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寓意深远,洒脱不羁,一个十岁少年能够有如此思想境界,当真是骇然听闻,如果他能够活到现在,必定是名震一方的才士了。”
金靖钧苦笑言道:“在下找寻谢瑾下落数年,依旧是没有丝毫的线索,尽管不愿意这么想,但是恐怕他已经……唉!唯有陆娘子一直痴心不减,坚信谢瑾会回来娶她,即便面对众多登门求亲者,也是不改初衷,可恨谢太真竟利用这次陆氏落难的机会强娶陆娘子,真是可恶至极!”
一席话听得陆瑾面沉如水,心头怅然,他没想到陆小雅一直坚持着那早就已经变得虚无缥缈的婚约,倘若再见,他该要如何面对才是?
整个上午,陆瑾都在金靖钧的陪同下询问客船船夫们的口供,只可惜客船每日载客不知几多,那些刺客又是有意隐藏,所得到的有用线索也不是太多,不禁令陆瑾暗暗感到失望。
正午时分,陆瑾辞谢了江离的邀请,与苏令宾一道离开云蛟帮前去吴县,一路上默默无语,及至进入了吴县城门之后,他才笑着言道:“苏娘子,我们随便找一间酒肆用饭,下午再去刺客购买兵器的那间铁坊看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令宾欣然点头道:“好,但凭陆郎君之意。”
决定之后,两人沿着长街走得片时,看见道旁似乎有一间不错的酒肆,于是联袂走了进去。
临街那座酒肆二楼,正在百般无聊中的崔若颜忽地娇躯一震,美目视线望着陆瑾与苏令宾的背影,露出了不能置信之色。
对案的君海棠见她神色有异,止不住好奇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海棠,我刚才似乎看见陆瑾了。”崔若颜说得一句,突然转过头冷笑言道,“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天下第一名妓苏令宾,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在一起。”
君海棠一双好看的眉头止不住蹙了起来,沉吟半响言道:“娘子,你难道忘记当日陆瑾前来江贵凡的寿宴,不正是与苏令宾同路么?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崔若颜轻轻颔首,揣测言道:“莫非陆瑾这次隐瞒身份前来江南,是为了陪伴苏令宾?你说说看,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此乃他二人的私事,海棠如何知晓。”君海棠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不过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关系自然不会简单。”
崔若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言道:“海棠,倘若我就以女装去面见陆瑾,你说他会不会猜到我就是昔日的崔十七郎?”
闻言,君海棠心内止不住一跳,急忙劝阻道:“娘子,你这样太冒险了,为求稳妥,还是尽量不要与陆瑾相见为好。”
“那有什么关系,我保管陆瑾不会认出我来。”崔若颜笑了笑,突然站起身来言道,“我过去刺探一下陆瑾此行目的,你就在这里等我便可。”
君海棠心知娘子言出必行的本性,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睁睁地望着她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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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得一个临窗雅座,陆瑾吩咐店家上得几样出名的江南小菜,与苏令宾一道慢悠悠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