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剑尖低垂指向地面,面露复杂之色地言道:”此话请恕令宾不能实言相告,但是令宾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郎君的心思,甚至在你有可能发现我的计划之时,我也没有痛下杀手。陆郎君啊,你冒然掺合到此事中来,破坏了我的计划,令宾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陆瑾冷笑道:“只要你能够在这里杀了我,保管天不知地不晓,明日你还是那天下第一名妓苏令宾。”
闻言,苏令宾却是摇了摇头,美目中复杂之色更为浓厚,轻轻言道:“你究竟是如何怀疑我的?”
陆瑾笑了笑,言道:“我还记得当日江贵凡寿宴,苏娘子正在高台上表演琴艺,刺客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到来,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出现阵阵遮挡视线的青烟,为怕娘子遭到不测,在下当即就冲上高台救你,然而没想到娘子你却不在台上,整个人竟是突然不翼而飞了,我相信一个弱女子,在遭遇危险加之视线不明的时候,绝对不会冒然乱走,此乃疑点之一,还有因为宾客们均被青烟笼罩,身上都难免染上很浓烈的硫磺味,然而我们回到院子时,我却闻到苏娘子你身上依旧是芬芳如初,因而不得不让我对你产生些许怀疑。”
苏令宾默然片刻,语气中有着一份由衷的敬佩:“陆郎君不愧心细如发,事到如今,也不怕实言相告,我的确与那些刺客是一伙的,甚至,那股突然冒出来的青烟也是我弄出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扰乱视线,而在当时,因为要刺杀江贵凡的缘故,我也套上刺客黑衣加入了行刺,只可惜那老贼太过狡猾,竟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现在回想,却是有些思虑不周了,竟没料到你能够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端倪,从而怀疑到我的身上。“
陆瑾摇头言道:”其实说起来,那时候在下也只是奇怪而已,并没有对娘子产生怀疑之心,不过在我从吴县回到盐帮调查刺客行刺案件时,娘子你不仅主动要求加入,而且还非常关心我下一步想要干什么,特别是在我前去刺客栖身的破庙时,你竟然还布置一些伪造的证据,那时候我才真正对你产生了怀疑。“
“不得不说,苏娘子你的手段非常的高明,不仅埋下了燃烧之后的香蜡黄纸,更将云蛟帮堂主薛平的腰牌放在其内,目的便是让我相信云蛟帮之人为了替薛平报仇,才在江贵凡寿宴上冒险行刺。”
“但是苏娘子你却百密一疏,孰不知光凭几个云蛟帮的普通人物,如何能够筹划这样周密的行刺?而且那段时间连日大雨,倘若腰牌真是刺客留下,然埋入泥土之中十来日之久,居然没有一点腐朽臭味,难道就不奇怪么?所以我才认为此乃前不久前布下之局,并在回去之后,我将这些疑点如实告诉了江老帮主,请他安排江肃暗中陪我们前来吴县。”
说到这里,陆瑾笑了笑,又继续言道:“还有今日,当我们发现天机道人下楼前去的那一刻,苏娘子你突然消失不见,然后一辆发狂的牛车就莫名其妙的冲来,不用问,那也是你想破坏我的调查,也不知在下说得对否?”
苏令宾默然半响,却是沉沉一声叹息,颇有些五味陈杂的感觉,勉力笑道:“陆郎君不愧智谋过人,没想到令宾自觉完美无缺的计划,在你眼中竟是如此的错漏百出,不过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在此,而且这些均是陆郎君的一面之词,只要出了这个房门,我依旧是天下第一名妓苏令宾,朝政许多贵胄显赫均是我的朋友,你又能奈何我?”
陆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促狭言道:“苏娘子,刚才你还夸我智谋过人,难道你说的这一点我就没有考虑到么?”
说完之后,他向着窗外望了望,伸出手来击掌示意,只闻脚步声响,脸色阴沉的江肃已是在江离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时才江肃躲在暗处,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