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喝点水。”
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去而折返,陆瑾感觉到自己被一双玉臂扶坐起来,就这么斜靠在那人的怀中,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个陶罐已是凑到了嘴角边缘。
感觉到自己嗓子火辣辣的疼痛,陆瑾自然不会拒绝,干涸的嘴唇凑到陶壶边缘,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壶内之水,水漫口腔,如同一股冰流从干涸的嗓子浇灌而下,瞬间流入肚腹直透心脾,端的是酣畅无比。
稍事缓过劲来,陆瑾这才有了些许力气打量眼前的女子,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似花,容颜隐隐有着几分熟悉,尽管精神有着些许狼狈萎靡,然而也不减那绝色风华。
“你,你是崔娘子?”陆瑾终于认出了眼前的女子,不禁虚弱一句。
“对,正是奴。”崔若颜点了点头,俏脸上的笑容却带着几分苦闷之色,“陆御史,没想到你我二人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陆瑾强自挣扎从她怀中坐直身子,环顾四周一敲周围,才发现身处于一间四面皆墙的屋子,角落处一灯如豆微微闪烁,照耀在不远处那道厚实的铁门上反射出森然冷光,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阴森。
陆瑾默然半响,忍不住问道:“崔娘子,你可知道此乃何处?”
“不知道。”崔若颜如实地摇了摇头,“我被关在这里十来天,除了每天固定有一个哑巴送饭送水,根本就不见另外之人。”
说完此话,崔若颜好奇问道:“对了,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陆瑾同样苦笑摇头,叹息道:“前一刻我还在睦州折冲府,醒来之后就来到了此地,说起来也是一头雾水,怪不得前段时间你会不告而别,原来竟被关在了这里。”
崔若颜一脸泄气地言道:“说起来都怪我自己好奇之心太重,在云蛟帮水寨那夜我无意瞧见苏令宾偷偷外出,于是暗中跟随她来到吴县,得到小山脚下恰巧我的女护卫离去,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擒住了。”
陆瑾心念一闪,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那夜他还记得苏令宾曾说过她有手下与她同来,莫非擒住崔若颜之人乃是火凤教之人?如此一来,现在岂不是自己也落在了火凤教的手中。
想了想,陆瑾觉得非常有可能,文破虏率军离去是为了搜剿火凤教教徒,他前脚一走没多久,睦州折冲府就遭到了偷袭,自己也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落入敌手,除了行事诡秘的火凤教,睦州地界还有谁会袭击军营?
瞧见陆瑾神色凝重,沉默不语,崔若颜问道:“陆御史,你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瑾轻轻颔首,叹息言道:“崔娘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我应该是落在了火凤教的手中了。”
“你说什么?”崔若颜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火凤教?昔日陈硕真所创立的那个邪教?”
陆瑾正容颔首,颇觉苦闷地言道:“此番大意轻敌,竟落入了邪教手中,看来一定是插翅难飞了。”
崔若颜一张俏脸儿惨白,呆呆地坐在陆瑾的身旁,神情也是一片沮丧。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沉默半响,陆瑾终是打破了这份寂静,强颜欢笑道:“崔娘子,火凤教之人将你关在此地这么久,却没有其他意思,相信你现在还算暂时安全,至于能否逃过此阶,那就要完全看运气。”
崔若颜认同颔首,心内诸多念头却是闪烁不止。
昔日她女作男装以崔十七郎之名誉满洛阳之时,本就是智谋超群之人,更被太子李贤引为心腹,这次无意间被人擒住,孤零零的她一直非常的不安,此际陆瑾突然出现,倒是给她带来了些许安慰,也使得她阴霾的心情为之好转,故而才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