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满腔心思早就已经落到了他处,却没有意识到苏令宾话语中的歧义,沉吟半响开口言道:“苏娘子,在下有一请求,还望你允诺。”
“啊?陆郎君但言无妨。”苏令宾娇靥酡红,竟不敢直视陆瑾英俊的面孔。
陆瑾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崔若媞崔娘子乃是与在下关在一起,不知苏娘子能够也将她释放出来?”
听到只是区区小事,苏令宾不禁笑了,言道:“这有何难,但凭陆郎君的意思,明日我便令天牢守卫释放崔娘子。”
陆瑾心头一松,立即拱手致谢。
翌日一早,崔若颜终于从呆了十来天的牢房内走了出来,听罢陆瑾的一番解释,以及对虞国的诸多描述,不禁连连称奇,若非呆在皇宫不能出去,否者她真想出去看看,领略这有别于大唐的异国风情。
回到居住的宫殿,陆瑾向崔若颜轻声述说了心内的计划,末了言道:“苏令宾现在拉拢之意甚为明显,你我若是想要逃出生天,首先就应该取得她的信任,这样才有逃走的机会,不知崔娘子意下如何?”
崔若颜认同点头道:“陆郎君想得不错,但是此事说起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即便郎君同意加入虞国,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取苏令宾的信任也绝非易事,要知道此女当初可是名满洛阳,长袖善舞极擅揣测人心,这心智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陆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叹息言道:“是啊,可是我要赶紧出去处理一件急务,能够耽搁的时间寥寥无几,不管如何我都要想到办法尽快逃走。”
闻言,崔若颜神情中不禁有了些许黯然之色,言道:“可惜奴不会武功,不能襄助郎君你一臂之力。”
陆瑾毫不在意地笑道:“无妨,有娘子你陪伴我身边,我才不会孤军奋战,放心,只要陆瑾能够离开,一定不会丢下娘子不顾不管。”
听到陆瑾此话,崔若颜的心内顿时腾升出了说不出的感动之情。
说起来,前不久她和陆瑾还是对手的关系,甚至因为陆瑾,使得她受到李贤谋反案件的牵连,若非家族斡旋及时,说不定就会对她治以重罪,那时候,崔若颜对陆瑾自然是带了几分愤恨之心。
然而没想到那日在江贵凡的寿宴上,陆瑾竟然将她从刺客围杀中救出,今番又与她在虞国共同患难,此番种种,不知不觉就已经冲淡了崔若颜心内的愤恨,竟变得有些亲近陆瑾起来。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崔若颜展颜笑道:“能够与陆郎君一道,奴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出去,那好,现在就先获得苏令宾的信任,然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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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冉冉升起挂在了青山一角,苏令宾站在宫殿台阁上仰望着那轮灿烂夺目的朝阳,心内腾升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忧愁。
在她成为女皇的那一天起,便知道此生只能为虞国的未来而奋斗,诸多事情均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之改变,甚至就连婚姻大事,也容不得她做主。
毕竟国君大婚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安稳,不能不慎重待之。
想到此处,苏令宾不由发出了沉沉一声叹息,满腔苦闷更是无从宣泄,便在这个时候,伺候她起居的那名宫娥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禀告道:“圣人,国师求见。”
听到来人乃是国师唐忠宝,苏令宾明白他是为了昨夜那未完的话题而来,不禁摇头一叹,言道:“传国师觐见。”
片刻之后,白发苍苍的唐忠宝大步入内,道袍飘飘若仙,即便已经七十高龄,也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迹象,行至殿中便是一个道礼,言道:“臣唐忠宝见过圣人。”
“国师不必多礼。”苏令宾纤手一抬,虚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