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正堂内酒肉飘香,一只油乎乎的烤羊被铁架吊在了厅堂中央,赤膊庖厨手拿一把锋利的短剑,不时从烤羊上割下烤好的肉块,再在羊肉上裹上珍贵的胡椒沫儿,装入铜盘内毕恭毕敬地送至君四海与陈长明的案头。
长案后,盘腿而坐的君四海大手一挥,拍去酒坛上的泥封,单手拎起满满一坛美酒,倾斜坛口酒水犹如一条水龙般飞出,顷刻注满了身前的大碗。
“来,再干一碗。”举起酒碗对着陈长明一拱,君四海仰头大口大口地痛饮酒汁,端的是豪气干云。
三碗方罢,两人的脸膛均是飘出了一丝红色,陈长明搁下碗来笑语问道:“听闻不久之后圣人将举行比试招亲,不知道将军可有报名参赛?”
君海棠笑语言道:“举国上下均知本将军对圣人情有独钟,年过三十依旧未曾婚配,这次报名自然是要参加,而且本将军一定会取得第一名,成为圣人的夫婿。”
“若能如此,那自然最好,君将军也算能够得偿所愿。”陈长明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言道,“不过末将却听说圣人似乎对新来的那个监察御史陆瑾颇有情意,将军若想取胜,只怕会遇到不小的阻力。”
君四海剑眉一拧,神色瞬间变得非常的难看,不信言道:“圣人乃世间上少有的聪慧女儿,向来眼高于顶,岂会轻易对寻常男子动心?是谁告诉你圣人对陆瑾有所情意的?”
陈长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言道:“将军请容末将细禀,末将职司宫内宿卫,对内宫发生之事也算比较清楚,根据得来的消息,圣人曾在不久之前要求陆瑾报名参加招亲比试,而且还亲自前往陆瑾居住的宫殿,陪同他练剑,从种种迹象来看,圣人似乎对陆瑾寄予厚望,也想要他取得最后的胜利。”
“你……此言当真?圣人她真的如此?”君四海如同一只猛虎般陡然站起,眼眸中闪动着愤怒难耐之色。
陈长明镇重其事地点头道:“君将军面前,末将岂敢虚言!此事千真万确。”
君四海铁青着脸呆呆矗立着,过得半响猛然一声大喝,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长案上,怒声言道:“枉我君四海对她痴心一片,居然还当不得那个初来乍到的陆瑾!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陈长明慌忙起身言道:“君将军万万不可动怒,目前那陆瑾武功尽失,等同于废人一个,即便是武功比试想必也极难通过,还望将军不要因此大发雷霆,从而伤了身体。”
君四海气得双目通红,面容狰狞,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愤怒嚷嚷道:“昔日我君四海之所以要来到虞国效力,完全是因为她苏令宾,这么多年我一直恪尽职守,任劳任怨,她岂会不明白我的情意?如今为了一个陆瑾,居然要干那过河拆桥之举,实在可恶之忧,这口恶气如何能够忍得!”
陈长明细长的双目闪过了狠毒的神光,言道:“将军,常言刀剑无眼,武功比试难免会有所损伤,即便命丧于此,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咱们不如……”说到这里,陈长明嘿嘿一笑,手掌成刀对着脖颈划了划,答案不言而喻。
君四海能够成为虞国镇国将军并非偶然,他也不是那种莽撞之辈,见此不禁大是犹豫,言道:“虽则如此,但是比试之时圣人必定会非常关心陆瑾的一举一动,如果在比赛中动手,难保圣人不会怀疑到本将军的头上。”
陈长明笑道:“君将军啊,听闻你麾下不少亲信武将也要参加比试,若是陆瑾碰到他们,只需你提点几句,他们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君四海沉吟半响,不禁轻轻颔首,冷笑言道:“好,就照你说得办,此番必定要让陆瑾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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