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骑兵校尉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盖因来敌居然没有摆出半分阵势,而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前冲而来,看似并没敌意。
正在骑兵校尉犹豫间,来敌愈来愈近,已经可以看到火光照耀下的白晃晃衣甲,恍若一片闪烁亮光的繁星,那正是已方军队所着的颜色。
见状,骑兵校尉止不住的奇怪,当看见领队者正是童宝山的时候,他立即忍不住策马而出迎上前去,行至童宝山跟前惊讶问道:“将军,你们不是率军埋伏在营帐之外么?为何到这里来了?”
童宝山闻言惊愕,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站着的骑兵校尉,半响之后这才恍然回神,好气又好笑地言道:“不是校尉刚才你令人前来禀告军情,言及已经击溃敌军,让本将领军前来帮忙的么?”
“敌人溜得非常之快,末将一直未能与他们交战,怎么令人前来……”一言未了,骑兵校尉的脸色陡然就变了,失声道,“糟糕不好,那传令兵必定是敌军派来的,将军,你肯定是上当了。”
童宝山终于醒悟了过来,恍若当头棒喝,霎那间一股无可遏制的寒凉陡然袭遍全身,头脑更是阵阵眩晕,慌乱之中,他尖声高叫道:“快快快,全军速速回营……”言罢,跌跌撞撞地翻上马背,调转马头便朝着营寨赶去。
走得里许路程,却见一片耀眼的火把当道矗立,当先一排高头大马的骑兵恍若人肉长城般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童宝山回营之路,不用问是敌非友。
童宝山心头又乱又慌,正欲挥手下令全军进攻的时候,一阵嘹亮的牛角号呜呜咽咽轰鸣而起,对面骑兵战阵闻声而动,陡然两分让出了一条甬道,只见一名白甲骑士慢悠悠地策马出阵,行至阵前勒缰止马,平静而又清晰地言道:“童将军,尔战旗已被我军夺取,你已经输了。”
“你……你是陆瑾!”童宝山顿时醒悟了过来,一股怒火陡然从心底窜起,长剑指着陆瑾怒声言道,“刚才那传令兵可是你派来的?”
“不错。”陆瑾高坐马背颔首言道,“时才童将军所见之人,乃是我军骑兵校尉陈柏君,待到将军你率部离去之后,他便入营取得了你们的军旗。陈校尉,将敌军军旗拿出来一观。”
随着一声高亢的应答,骑兵阵中又走出了一员白甲武将,粗长有力的手臂正擎着一杆大纛旗,来到战阵之前昂首一站,手中旗杆自然而然用力地柱在了地面,迎风飘扬的旗帜上一个“童”字清晰入眼。
见状,童宝山面如死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得血红无比的双目死死地盯着陆瑾丝毫没有移开视线。
而童宝山所部的军卒们到了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敌军竟然是兵不血刃,不失一兵一卒就取得了已方的军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所有人全都窃窃私语议论不止,这些话听在童宝山的耳朵中,更是犹如针刺一般,恍若那些嘀咕声全都是在嘲讽他一般。
就这么沉默半响,童宝山面色渐渐愤激涨红了起来,又是不甘又是怨毒地言道:“陆瑾,尔竟使用如此卑鄙的伎俩,真是太无耻了。”
陆瑾淡淡笑道:“兵者诡道,自己愚笨无知,何冤他人智计深沉?童将军,今番承让了。”
“你……可恶!”
童宝山想要发怒,然而事到如此,任何怒火都已经改变不了胜负,反倒会显得自己气量狭窄,他死死地咬着牙关,心内满是悔恨,霎那间只觉天塌地陷了一般。
片刻之后,负责充当评判的督战队前来宣布了胜负:是役,陆瑾所率之军未伤一人就斩获了童宝山之军的战旗,而童宝山也因为失去了旗帜,被判出局,只得率领所部悻悻然的离开,一时之间,军演战场上就只剩下了陆瑾和君四海两军,可谓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