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面容肃然看不出其他神色,他凝神思忖了半响,冷冷言道:“李县丞玩忽职守,致使县衙失火烧毁涉案卷宗,本官自当禀告朝廷治你大罪!”
话音刚落,李玄志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巨大的惶恐使得他周身一软,差点就这么狼狈不堪的跌作在地。
好在,陆瑾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他是如蒙大~赦,陆瑾继续言道:“不过本官念在你初次以县丞之身执掌县令之务,恐怕是有些不熟悉,才酿成这样的祸端,这份过失暂且先给你记上,倘若此番能够好好配合本官查案将功抵过,自然不予追求,若是再行犯错,别怪律法无情!”
李玄志瞬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感激淋涕的言道:“下官一定遵从陆御史之令,将功抵过,还请陆御史放心。”
陆瑾轻轻颔首,也不多话,挥手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早早入城吧。”
话音落点,车队在此启动,向着吴县县城缓缓而去。
到得县城之内,陆瑾一行径直前去县衙,当行入其内看到原先书房之地已是处处断垣残壁,烧焦臭味刺人鼻翼的时候,陆瑾嘴角牵出的冷笑不禁更深了。
李玄志额头冒汗,上前拱手畏畏缩缩地言道:“陆御史,如今书房已毁于大火,整个县衙之内皆是混乱不堪,还请你移步至驿馆休息,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微微颔首,继而淡淡吩咐道:“本官限你在两日之内,将县衙内外收拾妥当,后日辰时,本官将在这里提审一干人犯。”
李玄志见陆瑾没有再责怪自己半句,悬着的心儿终是落回了胸腔,忙不迭的点头道:“诺,下官谨遵陆御史之令。”
来到驿馆,陆瑾脱下穿着的官服,换上一件舒适贴身的圆领袍衫,顿觉浑身上下的闷热感觉消退了不少。
他正欲出门,却听见伺候的仆役来报:刑部员外郎周兴请见。
对于周兴此人,其实陆瑾一直没有多少好感,最大的因由,便是觉得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完全没有那种雅量高致,胸怀宽广的名士气度,若非当初在弘农县时太平公主为了解救柳依依从而接受周兴贿赂,陆瑾也不会请上官婉儿在天后面前举荐他。
这样一来,使得周兴突然从区区县令之身位列刑部关键之位,倒是让陆瑾有些出乎意料,也不明白天后将周兴安排担任刑部员外郎的具体用意。
不过陆瑾觉得天后御下如同行棋,每走一步必定会有她的深意,说不定到了哪一天,一步以前看似完全没有用的残棋,立即就会发挥出极其关键的左右,甚至左右整个棋局的走势,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不也是一枚天后预埋在御史台的残棋么?
想到这里,陆瑾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天后那张威严坚刚的面容,一股深深的寒意忍不住从心内蔓延而起,暗忖此女不愧机心深沉,能够成为亘古第一位女皇帝绝非偶然。
这时,仆役已是领着周兴走了进来,瞧见陆瑾正在默默思忖当中,周兴轻叹一声言道:“陆贤弟莫非还在心系案情?现在案件卷宗全部被大火烧毁,倒是非常难办了。”
陆瑾哈哈笑道:“无妨无妨,其实陆元礼勾结海寇一案的案件卷宗我早就令人取来了,书房被毁无关大局。”
周兴闻言一怔,立即忍不住问道:“陆贤弟此话何意?”
陆瑾正欲开口回答,却听见仆役又是匆匆入内禀告道:“启禀陆御史,外面有自称是云蛟帮帮主的江离、副帮主金靖钧求见。”
陆瑾闻言大喜,连忙言道:“快快请他二人进来。”
片刻之后,江离和金靖钧联袂而至,行礼拜见之后,江离忍不住笑叹道:“在下当初就觉得陆御史你不同凡响,没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