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忽地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她抬着头,美目中流淌着一丝乞求,嗓音暗哑的开口道:“殿下,奴与七郎……是真心相爱的!”
“我知道!”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叹息道,“但是……你能给他什么?难道你就忍心见他为你成为朝廷钦犯,风采不再,躲躲藏藏一辈子么?”
又是一阵良久的默然,上官婉儿的啜泣声却是更加激烈了,她紧紧的咬住朱唇任由泪如如雨点般滴落,悲怆伤感便翻江倒海般难以遏制,竟是绝望得想到了死。
太平公主见她这般模样,终于起了几分不忍之心,她轻轻一叹绕过跪在前面的上官婉儿,莲步摇曳的行至凉亭边缘,望着天空明亮皎洁恰如一只玉盘的明月,低低言道:“婉儿,放手吧,这样对你对他都好,你与他终归是有缘无份呐……”
听到这番轻轻的话语,上官婉儿万念俱灰,悲痛欲绝,俯跪在冷冰的地砖上失声痛哭起来,她长时间的尽情地哭着,好象要把心中郁积的所有悲伤和痛苦,都全部渲泄在这冰天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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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天没日没夜的搜捕刺客,陆瑾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抓捕那位行刺天后的刺客归案的。
虽则如此,他还是干得有模有样,整日带着金吾卫沿着里坊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只要发现右手手臂上有伤之人,不管新伤旧伤通通一律先抓回去再说。
忙活了足足两天时间,饶是向来精神奕奕,鲜少感觉到疲惫的陆瑾也是觉得疲乏不已,更别提他手下的那些金吾卫。
思忖一番,陆瑾断然下令让金吾卫们休息一晚,待到明日再行继续搜查。
一闻军令,金吾卫们顿时高兴不已,显然大是拥护陆瑾的英明之举,丘神勣本想劝说陆瑾几句,但瞧见大家都是如此的高兴,也不好再行劝说,只得将满腔的话语咽进了肚子里。
正待陆瑾等人迎着天边最有一丝混沌的晚霞准备归去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忽地传来:京兆尹衙门刚才已是顺利抓住了那名行刺天后的刺客。
听罢消息,丘神勣暗道一声可惜,对着面容愣怔的陆瑾苦笑言道:“陆御史啊,没想到这次居然让京兆尹衙门捷足先登了,真是可惜啊!”
陆瑾又是意外又是困惑,毕竟真正的刺客乃是他,也不知京兆尹衙门又是从何处抓来一个无辜之人用以交差,如此行径,能够瞒得过精明干练的天后么?
想不明白也猜不透彻,陆瑾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言道:“只要能够抓住刺客,那就不错了,何须计较乃是何人抓获!”
丘神勣本想凭借抓捕刺客从而获得武后赏识,一听陆瑾此话,登时有些不悦,黑着脸轻轻颔首,目光却流露出了深深的不甘。
既然刺客业已落网,陆瑾刚才所下的休憩之令自然更加妥当,再也没有半分异议就各回各家了。
只是陆瑾怎么也想不明白,被抓捕的刺客究竟是何人。
翌日一早,按照惯例入朝朝参。
来到含元宫外列班等待,陆瑾却见朝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口舌间显然正流淌着惊人的话题,致使闻者都隐隐变色。
大臣们如此行径,自然是不符合上朝的礼仪,若是被纠正朝仪的殿中侍御史看见,那是要遭到责罚的。
但当陆瑾瞧了瞧那几名殿中侍御史时,顿时一头黑线,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侍御史的职责,绷着脸站在一边,对于所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
正待陆瑾暗暗奇怪的时候,一些隐隐约约的话语顺着掠过的晨风飘来,他心头一动走到相熟的几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