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寂静一片。
唯独烛芯炸裂开来微小的声音传到耳中。
不过就这么小小的一声,许氏仿佛是受到了惊吓般,呼吸都不敢过于太大。
沉寂了半响,金启双就这么一直直直的盯着她,不过在最后到底还是舒展了眉心,他道:“当年充军,是你偷偷派人带来消息给我,我也是因为一时害怕,最后到底害了四弟。”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再说四弟如果不是军营,现在又如何会成为统领万人的将军。”许氏苦笑一声,这般的话,不过就是安慰自己罢了。
四弟能当上将军,这一切都是靠得他自己,死在战场上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谁又能肯定一个人能从战场上好好的活下来。
许氏能想到,金启双也能想到,可他仍旧轻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如何,那件事谁都不能说出去。”
都是在自欺欺人,偏偏,许氏能感觉到金启双的慎重,而这件事,就是他不如此慎重的交代,许氏都不敢乱说出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金启双其实心中并不感谢许氏偷偷让人带来消息。
有了童生的名号,充军也是文职,根本不用上战场杀敌,这个消息真要传到金家,不管如何有很大的可能会是金启双去。
但是,许氏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又能怎么办,唯一的就是增添了烦恼。
当时,家中四个儿子,金启双可以肯定,他去充军的几率最小。
从小就苦读诗书,不像几个兄弟下地干活,身子有些羸弱,真要去了战场,恐怕待不了几日人就没了。
这个理由很充分,金启双相信就是爹娘也会考虑这个。
可偏偏,许氏告知了他那个消息后,顿时就害怕起来,更是多次从夜梦中惊醒过来,担忧不已。
甚至就是最后四弟突然不告而别,他没有一点的伤心,反而心中还带着一丝的窃喜。
正是那份止不住的窃喜,让金启双自己都嫌恶自己,他怎么都想到他会如此的自私自利。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心境中难免有了些变化。
“我不管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提起。”哪怕满身的酒气,这一刻的金启双是无比清醒的,甚至当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对待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而像是一个仇人般,他继续说道:“当年你们许家做的那些事,你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成?我现在说起来,并不是再计较,而是提醒着你,如果真有一点的消息传了出去,金家的儿媳,你定是做不成了。”
‘撕。’
许氏脸上惊悚,都没有注意到,手中撵着的桌布被她给生生撕了开。
金启双这句话代表着他知道了什么,许氏并不敢确定,唯独知道的是,他所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偷偷报信的那件事,而是……
而是另外一件,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事情。
许氏比谁都明白,如果这件事真的传了出去,等待她的该是无底的深渊。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或者说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然,如果不传出去,谁都不会知道,对我们都好。”金启双顿了顿,再次开口:“永嘉永利可都还需要你这个当娘的在身边照顾着,你懂吗?”
这一刻,许氏真的怕了,特别眼前这个明明熟悉,却无比陌生的人,真的是哪个她相处多年的丈夫吗?
其实,金启双之所以如此,也可以说是他怕了。
不过短短的几天,享受着周围人的阿臾奉承,明明都是些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