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护住主将,苍鹰大急,心中骤然想到:“我为何不变作飞蝇?”
他身为凡人,年纪渐增,武艺渐深,渐渐便不愿以飞蝇功夫取胜。凡间之事,自有凡间之法,苍鹰恨透了山海门,绝不想如山海门人般欺凌凡人,这念头一闪而过,顷刻间便已忘却。
就在此时,章斧山从地上爬起,趁众人不备,蓦然一动,一铁棍打在那元军大将脑袋上,砰地一声,登时脑浆迸裂,元军众将大惊失色,回身向章斧山杀去,而章斧山摇摇晃晃,跪倒在地,苍鹰见他身上千疮百孔,满脸皆是鲜血,虎目含泪,嘴唇颤动,却难开口说话。
苍鹰身形一闪,已将章斧山背起,喊道:“章老哥,章老哥,你立了大功,皇上必会原谅你,你可不必死。”长剑如龙蛇缠咬,拨开箭矢,架住兵刃,但他背负一人,自己也负伤不轻,此刻深陷重围,元军武勇无比,两人万难脱困。
章斧山惨笑一声,举起匕首,便往自己喉咙刺落,苍鹰急道:“章老哥,不可!”谁知刺入半寸,章斧山手足无力,只划破个小口,但鲜血已止不住的涌出。
他知自己成了累赘,不想连累苍鹰陪葬,便想自尽,让苍鹰丢弃自己,得以脱身。
苍鹰见状,霎时脑中嗡嗡震动,一颗心突突狂跳,几欲炸裂,他见章斧山此时模样,竟像极了当年自己的师父。
那是飞蝇的师父,传授飞蝇武艺的将军。他当年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成了行军的负担,成了阻碍苍鹰拯救公主的障碍。
他不想死,也不想被留下,他功勋卓著,众士兵也无胆违逆于他。
飞蝇割断了师父的喉咙,结束了他的痛苦,开始了他自己的罪孽。
苍鹰偶尔回想当年情形,不禁想道:难道便是在那时,他已注定要一生受苦,等待上苍的惩罚么?
刹那间,苍鹰只觉呼吸停滞,四肢百骸充斥力道,似要破体而出,涌向天地,化作龙虎,他迷迷糊糊,心生一念:“是飞蝇要出来了么?”但这感觉与数百年前截然不同,似是顿悟,但却黑白分明,有天壤之别。
章斧山想要死,恩师却想要活。
而苍鹰要救人,却并非杀人。
他体内真气本已垂尽,但此刻复又新生,奇妙的念头在心中闪过,纷至沓来,缠绕纠结,但却渐渐清晰。
他张开手掌,想使出曙光剑芒,但情景迥异,令人迷茫。
一柄六尺长剑凭空凝结,白如霜雪,耀如雷流,光芒极为温和,似能催人入眠。
那长剑转了一圈,转眼便已消释,似乎是苍鹰心生幻觉,看走了眼。但便在这一刹那,周身数百元军,全数化作粉末,随风飘散,也仿佛不曾存在。
其余元军如见鬼怪,轰然逃散,眼前无数宋兵赶来,见两人都还有气,无不大喜,将苍鹰与章斧山搬上马背。苍鹰脑中稍稍清醒,却大声喊道:“请段玉水,定要救章老哥!”
段玉水飞身而至,喊道:“苍鹰将军务必宽心,我定全力相救。”
忽然间,近处号声嘹亮,苍鹰睁眼望去,见空悟遁坐在一小车之上,沙游陪伴在旁,黑达拉奋力吹号,众将士士气激增,勇气不竭。而众元军已溃不成军,势如决堤,乱糟糟的朝山中奔去。
空悟遁朗声道:“传令下去,全军进发,将鞑子赶尽杀绝!”
苍鹰昏昏沉沉,忽然手心温暖,被一柔嫩小手握住,真气涌入,护住心脉,又听雪冰寒喊道:“苍鹰哥哥,苍鹰哥哥!”他心头一宽,霎时脱力,就此昏厥,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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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等人正在征战之时,赵盛冲入宫中,找到馨儿、德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