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戈文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凭一己之力改变中国科幻界的现状。
不错,他是用两篇评论搞定了中国思想界对于个人生命价值观、对于人道主义的定义和理解,可是那是他用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大杀器才大杀四方的。之后的《崛起的诗群》不就证明了他自己不是万能的了吗?
一直到现在关于朦胧诗的争论依然在诗坛好像昙花盛开一般日日不绝,要不是《收获》的承认,要不是《收获》上举办的朦胧诗大展,恐怕直到现在朦胧诗依然步履维艰,蹒跚前行。
当初戈文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后世先进的诗歌理念和正确的诗歌创作理论可以让朦胧诗光明正大的成为诗坛现代诗歌的一个重要的诗歌支流。可以掀起朦胧诗创作的高潮,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如果没有朦胧诗大展,没有《收获》的态度。恐怕一直到现在朦胧诗依然无法公开在刊物上发表。至于自己的那篇《崛起的诗群》直到现在依然被一些诗坛的前辈、评论界的专家们无情的批判着。
所以戈文只是认真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要尽力了,那成功与否,他都问心无愧,心中无憾。
只是当戈文看到最新一期的《羊城晚报》上的一篇评论时,一直以来的那种平和的心态顿时破碎。看着手中报纸上的那篇文章,他不由的有些出离了愤怒。
在1984年的1月19日,钱学森再次在《解放日报》上发表评论文章反对科幻小说,那篇名为《科学文学的现状及未来》的文章就像是一桶汽油泼到了舆论大战的火堆之上一般,让原本就遭到群体攻击的中国科幻界一下子就有点被打蒙了,双拳不敌四脚,像是被乱拳打中一般,摇摇欲坠。
而就在接下来的这几天中,一个名字叫做陈观鱼的评论家突然间出现在了公众的眼中。
这个叫做陈观鱼的家伙是评论界的一个精英,在数家报纸上有着自己的专栏,其人文笔老辣,写作风格诙谐,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是评论界的一个代表性人物。不过这家伙善于见风使舵,更善于揣摩上意,因此这家伙文革前后都始终在公众面前出现,再加上其文章倒也有几分意思,因此在读者间这家伙的影响力还算可以,只是此人人品之差纵然是评论界的同行都腹诽不已。
而就是这家伙在钱学森再次出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之后,突然之间搅合进了这场评论界、科学界以及科普界围攻科幻界的战斗当中,其火力非常的强悍,大有一人单挑科幻界的气势。
而就是这个家伙对戈文的科幻小说写下了一系列嘲讽的评论。
他评价戈文的《乡村教师》“或许还算可以”,而《2012》则“越来越和文学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对戈文进行了嘲讽:一个编辑,一个作家在看到科幻作品销售成绩火爆,就试图从中捞一笔,试图用科幻小说来淘金……只可惜这资产阶级余毒恰好被英明的国家政府察觉制止,偷鸡不成蚀把米,真不知道这个不谋正业放弃了散文、评论创作的戈文的脸上有没有流泪?
陈观鱼在他的评论文章中一直坚持着一个观点,那就是他认为“从文学的角度来看,科幻小说并不是文学写作,充其量只能算是文学中的儿童读物写作,究其根本科幻小说其实应归属于科普界而不是文学界,基于此,这些写科幻的实际上不能看作是真正的作家,充其量一个文学创作爱好者……
“我在前几篇评论中曾说过,科幻小说的作者们和他们的作品,虽然进入了市场,可是依然尚未进入文坛;这是有感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大多数作品都是在科普读物上刊登发表的,很少在文学杂志亮相,文坛对他们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与其文;而他们也似乎满足于已有的成功,并未有走出市场、走向文坛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