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徐福,瞄一眼玄龟之甲,瞄一眼玄龟之甲,再看看徐福,一时间气氛诡异无比。
他们并不知道那盘膝端坐在楼兰遗迹外围的笑三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衣衫,脸色罕见地不见红润,满是疲惫之色,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满足与欣慰。
他们只知道以帝释天的性情,绝对不可能如此伟光正,他的惺惺作态只会是玩弄阴谋诡计,想要谋夺他们的龙元!
“慢着!”谁料就在大家咬紧牙关,挺直腰背,准备殊死一搏之际,高天心却突然挥手划过一道剑气,分割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壁垒,将双方间隔开来,再质问道,“徐福,你终于悔悟了?”
此言一出,早就有所猜测的步惊云与聂风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帝释天修炼了无求易诀后,就将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了?”
然而徐福眉宇间的宁和渐渐消散,似乎从某个难以言语的武学意境中强行抽出,神目如电,与声色俱厉的高天心对视一眼,平静地回道:“本座为何要悔悟?又有何事需悔?”
高天心义正言辞:“天地有大劫,方有四大瑞兽,传承于世者,自当担负起降魔卫道,守护人间的大任,而你以前为一己之私,行屠龙之举,无形中反将大劫推动,如此你还不要悔过?”
徐福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拂袖冷声道:“天意自古高难问,什么劫数,本座不知,也不想知!”
高天心却不愿放过他,从这自比天高的家伙口中说出天意两字,已经证明了信念的巨大影响,因此他的口气转为严肃,一字一句地道:
“不知不想都是逃避,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长,便是知道救难不如预防。预防不如守护的道理。”
“你自命为天,妄想千秋万代高高在上,主宰一切。拥有一切,享受一切,实则至始至终都是人,活得再长。修为再高,也否认不了这一点,既在人间,就必然同处于那可怕的劫数之中!”
“与其到不远的将来怨天尤人,悔不当初,倒不如在发生之前。就想方设法消弱转移。甚至将之化解于无形……”
说到这里,高天心脸上已满是悲容,其中仿佛蕴含了对千万生灵的无尽悲悯,听得聂风怀空哪怕不明觉厉,也动容起来。
为千秋大劫奔波劳顿,连亲生儿子都反目成仇的笑三笑更是感同身受,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若不是动用照心镜,耗费寿元查探到这天数之外的变故,笑三笑就算再深不可测。也没办法瞬移到这西域的楼兰古城内。
而方才他为了将玄龟的天命之力与徐福的凤元相结合,又耗费近乎一甲子的寿元,神龟虽寿,也非永生不死,笑三笑的付出可想而知。
但倘若真的能将麾下人才济济,底蕴无比深厚,隐为中原第一大势力的天门之主拉入对抗千秋大劫的阵营,那么区区寿元的折损,就是不值一提了。
可惜事实证明,没有那么容易。即便无求易诀对于天地的感悟真将一幕幕天灾人祸,战火纷乱的民不聊生画面传入脑海中,徐福依旧没有被真正说服。
他的面色变幻,时而冷漠,时而悲悯,时而残酷,时而安详,简直犹如精神分裂,化出了两个不同的人格。
高天心目光一凝,暗道不好。
他要的是以玄龟之力无求易诀“感化”帝释天,将一个大反派硬生生地洗脑成正义人士,却不是制造出一个时好时坏的疯子。
准确的说,只要徐福还保留有原来那个冷酷无情,视万物为蝼蚁的性格,以他目前掌握无求易诀的强大,在场的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至于笑三笑那货,装装高人没有问题,让他真正赤膊上阵,可就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