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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养一个流民,就要多费一些粮食。
张启升在从隆山潜逃前,烧掉了常平仓和府库的粮食,贼军的粮食并不充裕。这一点,武安的官军是知道的。
从这两点考虑,官军如此决策倒也不能说错。但他们不肯接纳流民投降,无疑断了这些流民的最后一条生路。退回去被督战队杀,投降也是被杀,还不如跟官军拼了呢,说不定还能撑到鸣金收兵的时候。
陈武这些天一直在流民大军中散播的谣言,起到了潜移默化的引导效果。
如同在长山镇中做的那样,他专门安排了一批人,散播了诸如“武安扣押了帝国赈灾的粮食”、“张启升是听了总督的命令才烧了常平仓”、“帝国平叛大军来了大家全都得死”之类的谣言。区别无非是,当时造谣隆山有二十万石救济粮,而现在这个数字翻了一倍。
这些谣言,再加上流民中一些偶尔会发一点粮食的“好心大哥”,现身说法,述说帝国官府如何残暴压榨他们,成功的激起了流民们对帝国的仇恨。在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被这种仇恨支配,自然就会产生“豁出去了”、“杀一个够本”之类的念头。
正因此,这些攻城的流民,进攻的势头比官府想的还要凶残。
就算被官府打散,退下去后很快就会在督战队的逼迫下重新整队,再次杀上来。
整整一个上午,流民就先后发起了七八波攻势,如同洪泽河的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涌上城头。尽管无一例外,全都被官军的阵列挡了回来,但这种连绵不绝的进攻并非没有效果,换来了至少上百名官军的死伤!
为此,流民们付出的则是五倍乃至十倍的代价。
交战的土台和城头上,尸体堆积如同小山,引来了大量秃鹫在上空盘旋!
各大势力的头领和将士,对这样的伤亡已经看麻木了。但是,他们的心情很快就没法超然物外了。在流民损耗严重的情况下,陈武毫不手软,把更高级的炮灰也推了出去。
决定在场势力命运的抽签开始了。
一共十三支签号,抽到一号的最先攻城,十三号的最后一个。每次看情况派出两到三家,一遍轮完后从头开始,直到破城!
凝重的氛围中,序列被逐一揭晓。
赤眉军的头领崇帆,排教的教主罗田,两人的脸色如同死了爹妈一般,在其他人或幸灾乐祸、或怜悯、或威逼的注视下,神色阴霾的走出帐中,开始召集手下。
赤眉军规模算是比较大的,好歹有几千人;排教则是个垫底的小势力,全部人手加起来不过六七百人。
这一战打完,搞不好排教就要除名了。
尽管很不情愿,但在善友会和太平军的冰冷目光注视中,他们不敢不听从,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话说回来,在武安这种级别的攻城面前,运气好坏其实都差不多。最先攻上去,和随后两天攻上去的,没太大区别。只不过,大家习惯性的把出头者看成最倒霉的罢了。
能从武安和东关府那边起来、拉起一方势力,赤眉军在本地也是经营多年,有些本事的。或许几千人中有九成都是普通的乡党村民,但总也有那么百十号精锐骨干。配上太平军淘汰下来的一批武器,虽然没法跟义勇营比,但比上午的普通流民要强多了。
随着他们的加入,更加血腥惨烈的厮杀,在武安城头上出现。
陈武的太平义军运气也很一般,抽到了三号签。在赤眉军和排教的人死伤惨重、被迫退下来后,很快便轮到他们。但是,架不住太平义军家大业大。陈武从新兵营里调来了八百人,又派出了两个义勇营大队,便轻易组织了一支千人的队伍,朝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