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已然搬到宫外的成王赵恪,被皇帝召见。
如今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也换了深色的衣服,宫内的大部分植物也已然呈现秋色,所以这宫里倒是少了几分生气,赵恪腿脚不甚方便,所以那位小太监走的很慢,赵恪开口道:“公公可知这次父皇叫我前来是为何事?”
“回禀成王殿下,奴婢也不甚知晓,只是听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说,陛下最近在忙着给您寻思婚事的事情。”
“如此这般,我就不便多问了,多谢公公。”赵恪从袖子里拿出来一锭金子,那小太监笑眯眯的收下了。
赵恪进到宫殿之后,坐在御案前皇帝抬起头,看了赵恪一眼。
“来啦。”
“父皇。”皇帝站起来,从御座上下来,走到赵恪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
“恪儿,朕给你指门婚事,你可愿意?”赵恪不知为何眉头一跳,说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自然是听从父皇的安排。”
“我听闻你与张家小姐,似乎十分要好?”
“张家小姐,救过我的命我自然是要报答于她的。”赵恪说道,皇帝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意,于是有些挪揄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将那张家小姐,指给旁人。”
赵恪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的双拳被皇帝看在眼里,皇帝回到自己的御座前,手里拿着那块温润的镇纸,漫不经心道:“乌程侯刚刚丧妻,不如就把这个丫头赐给他填房?”
乌程侯已经四十有七,年纪比张维文还要大上几岁,加之性情暴躁,寻常家的女儿都不会考虑这位,赵恪额头青筋满布。
“父皇,您到底想要干什么?”赵恪问道,皇帝面色一正道:“自然是想要为你说一门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
“既然如此,为何要屡次提及张家小姐?”
“你姑母,还有我身边的王公公都像我极力说和这位张家小姐,我还以为是你去求他们的。”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恪,眼底冰冷,看的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
“父皇明鉴,儿臣没有找过姑母和王公公。”皇帝对此不置可否,冷冷的看了赵恪一眼,赵恪依旧面无表清。
“若是你真的想要娶这位小姐,朕定会成全于你。”皇帝看着赵恪面上神色,幽幽开口道:“若是你不喜欢这位姑娘,我便将她指给乌程侯。”
赵恪低下头,看着脚下幽冷冰寒的黑色地面。
“父皇,儿臣求您赐婚。”赵恪跪下,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身为自己的父亲的男人,面无表情。
赵恪走出宫门,一直在暗处的李公公幽灵一般出现,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恪,说道:“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知道,父皇深以为我与张家的关系,好不容易这么多年积攒的信任毁于一旦。”
“你的父皇已经不是那个无所畏惧傲气万丈的开国皇帝了,他已经老了,他一边要为了这个庞大的帝国寻找一个适合的继承人,又要保护住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如果选择放弃瑾玉,父皇或许对我的印象更加不好。”
“看殿下说话的语气,似乎已经决定参与夺嫡了?”李公公阴沉的面孔在幽光里若隐若现。
“从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起,你不就已经确定了吗?我始终要踏上这条充满鲜血的道路,所以我不愿意让瑾玉跟我一起,经历这种痛苦。”
赵恪叹了口气,李公公笑了笑说道:“殿下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有些事情确实就是这样,事与愿违。”
“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