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要说柳斯琦,就连与唐寅褐比肩跪着的阿紫也是满脸震惊,瞪圆了一双眼望着唐寅褐。
唐寅褐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自己说出的是再平常不过的请求。
或许在他心中,原本这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应该是毫无悬念才是?
柳斯琦被眼前同样带着一半人类血脉,命运始终交织纠缠不清的两人一剂又一剂的强心针打过来,竟是不知道此刻听了唐寅褐的言语当喜当忧。
自己这一趟过来原是想领阿紫回去,结果任务完不成不说,还要一改棒打鸳鸯的恶人形象,一手促成二人的婚事不成?
柳斯琦笑容就有些僵硬。
可阿紫去意已决,天堑关闭之时,自己就与这丫头再无相见之期,若是能趁着自己在的这两日将她交到唐寅褐手上,无疑也让自己安心些。
或许唐寅褐也正是存着让自己可以安心去那片乐土的心思才会在此刻讲出这样的话来?
想到这里,柳斯琦看唐寅褐的目光不免柔和了几分。
“这件事只怕你问错了人,”他说着,目光转向阿紫的方向,“婚姻大事,既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少也要问问当事人才是。”
阿紫闻言红着脸低下头去,小声道:“全凭舅舅做主。”
柳斯琦闻言大笑了几声,道:“这就成了。”
唐寅褐再次冲着柳斯琦磕头一礼,再三谢过。
作为两人此时仅剩的一个长辈,柳斯琦倒也不推辞,当仁不让地担起操办婚事的责任来。
“三日后去天堑的方舟会在入海口停靠,在那之前一****就必须动身离开,所以想要喝到你们一口茶,怕是只能赶在明日举办婚事。这样是太匆忙了些,有些委屈了你,你若是介意的话,大可以等到了东原再自行筹办。”
柳斯琦说话间看着阿紫。
阿紫从小无父无母。叔叔去了之后,不足五岁的她就被婶婶赶出了家门,那时候的她根本连温饱也顾不上,更不敢奢望会有现在这一天。更何况是她心心念念的阿褐,这样求之不得的事情,就算无名无份,她也甘之如饴,又怎么会嫌弃婚礼草率?
再者说。东原究竟是怎样的情形,自己是否能顺利进入东京,都还是未知数,西由太皇太后的话还时时回荡在耳旁,她虽然没能答应她老人家绝不踏足东京半步,可多少在她心中埋下了对那个都城的畏惧。既然下一步究竟会落脚在何处尚且不知,她又怎么会想要等到入了东原再完婚。
柳斯琦是自己唯一的亲人,阿紫此时也不扭捏,直言了自己的心思。
这样于柳斯琦来说自然再好不过了,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让他往西边去的也安心些,此时便满意地点头,不再顾虑什么。
“那就是办婚事的地方了,这林子虽大,可还真是没有一个可以容得了你们两人这样行径的地方。我母亲虽然不在了,可这里的规矩还在,被留在这里的妖巫知道我眼看着辛紫与外族通婚非但不加以阻止还成了帮凶,一状告到我母亲那里,只怕我赶到入海口也登不了船。
“如此一来,就有些棘手……”
见柳斯琦为难。唐寅褐握住阿紫的手紧了紧,阿紫与他的目光对上,心领神会,转头打断柳斯琦的思索道:“舅舅。只要您喝了我们的茶,有随行的各位兄长做个见证,这就足够了,婚事在哪里办无所谓,哪怕席地而坐,以天地为高堂。我们也愿意。”
听阿紫的一番话,柳斯琦看着自己这个小侄女的目光中就多了许多心疼来:姐姐与姐夫早早去了,留下她一人孤苦无依也就罢了,自己收留她在药仙谷那么些年,却终究连一个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