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身子紧紧贴着墙面,凝神侧耳倾听,男子低沉而颤抖的声音逐渐透过薄薄的墙壁,从另外一侧缓缓传来。
“你们竟然暗地里调查我?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是想干什么?”宋孝悌怒斥道,可话语中显然已经承认了裘风所言非虚。
“倒也没有花多大的功夫。宋公子虽然把过往的痕迹抹得很干净,但是我灵山帮在江湖中这些年摸爬滚打,可不是白打拼的,想查出公子这点儿小秘密并非难事。”裘风冷笑道,嘴角那一弯标志性的弧度带着些许冷冽,“不过在下很是好奇,宋公子身为宋家独苗,从小在京中长大,为何入了京之后却不曾去过当年的宋府?宋公子难道不想故地重游,重温往日回忆吗?”
宋孝悌眼中的慌乱清晰可见,支支吾吾道:“我….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又何必再多留恋。”
可惜裘风对他的答案并不买账,“宋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宋大人生前更是深受先帝倚重,公子为何要千方百计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回来,甚至连宋大人的祭日也不曾去他墓前祭拜?”
“我只想过平常百姓的日子,不想再与朝中任何官员往来罢了,所以…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而且,我家中设有父亲的灵位,每日祭拜,香火不断,又何必非得来京城祭扫?!”宋孝悌解释道,可理由却是极为牵强。
裘风咄咄逼问道:“宋公子当年明明在大理寺做得好好的,就算宋大人离世,可先帝并没有要你离开大理寺的意思,为什么公子当年会毅然决然地选择辞官离京,做起来生意人来?而您离京之后又为何要改了名字,切断与过去的一切关系?是觉得宋家丢人了?还是在故意躲着谁?!”
宋孝悌情绪越发激动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没有!我为什么要躲?我什么也不怕!我自知自己不是做官的料儿,所以才会选择经商,选择离开京城!”
“公子别紧张,在下不过是随口问问,看把您给吓的。”裘风却是对宋孝悌的失态很是满意,他知道此时他已经成功瓦解了对方的防线。裘风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继续问道:“不如咱们换个话题,聊聊您父亲吧!”
裘风看似退了一步,其实却是以退为进,一步一步将对方逼到悬崖边上。此刻宋孝悌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可是对方却好似不肯放过他一般,
“宋老大人一生清廉公正,连先帝都对他宠爱有加,而且在当年云相谋逆一案中,宋大人更是亲自主审,在短短半月里就彻底查清了一切,并迅速将一干人等统统查处,手段和能力实在叫人倾佩啊!”
听到裘风说起父亲,宋孝悌的眼中再度划过一抹复杂的异色,其中夹杂着悲伤、羞愧和浓烈的内疚。
裘风对此却是视而不见,为对方倒上一杯热茶,又道:“宋老大人素来秉公正气,可惜他离开得早,不然如今的朝廷也不会叫那霍培安只手遮天了吧?不过宋大人一向身子骨硬朗,为何却在谋逆案结束之后就突然一病不起?当年大夫可有查出病因?”
宋孝悌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震,他自然知道当年父亲一病不起的真正原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可是他不能说,他也说不出口,于是憋了好半天才说出一个蹩脚的谎言来:“先父乃是积劳成疾。”
裘风倒也不拆穿他的谎话,只是沉沉一叹,故作惋惜地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
回忆与内疚如洪水般袭上宋孝悌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离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子,一刻也不能多呆。“天色不早了,若裘公子没有其他事情,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完宋孝悌便疾步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