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语气悲凉地说道:“现在想来竟是那么可笑。”
“魏大人,虽然云相的死,宋家父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宋孝悌有一点说得没有错:这件案子现在审不了,还不是时候!”
魏铭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这个人风度翩翩却始终带着一抹没心没肺的微笑,深沉得叫人猜不透。
裘风自然读懂了魏铭疑惑的眼神,于是他主动自报家门,道:“还没和魏大人介绍我自己呢!我是灵山帮的弟子,叫裘风。而我身旁的这位是我们灵山帮的帮主。”
魏铭诧异地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女子,他依稀记得方才这个女子说自己是云家旧人。“你刚才说你以前是云府里的人?”
“正是!我当年是云相府中的一个小丫鬟,后来机缘巧合侥幸免于一死,从那时起我就计划着如何扳倒霍培安,如何替云氏一族昭雪。所以我们主动联系上了瑞王,希望能协助瑞王在朝中站稳脚跟,以便于日后与霍培安抗衡。”
魏铭问道:“云家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幸存者?”
桃芜难过地摇摇头,道:“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魏铭的问题再次戳到了粱胤桓的痛点,他双眉紧蹙,眼中流淌着悲伤的情绪。
魏铭也是悲哀一叹,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是化作一股沉默。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残忍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魏铭面前,叫他无法置信更是无法接受。他全然无法接受这一切,只觉得腹中似乎是有什么在不断地上涌,挤压着五脏六腑,搅合出了百般滋味!最后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烟雨楼的,身子如同扯线木偶一般摇摇晃晃没有半点儿生气,知道身后的粱胤桓猛然将他拉住,他才意识到自己险些与行人撞个满怀。
魏铭愣怔地望着追上来的瑞王,这才恢复了意识。他只觉脸颊经寒风这么一吹格外清凉,伸手一摸竟是满脸泪水,他赶忙用衣袖擦拭,却仍是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粱胤桓从没有见过魏铭这般颓废窘迫的模样,不由有些不忍。粱胤桓沉吟道:“魏大人不必内疚,毕竟不知者无罪,我也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您。要怪就怪霍培安和梁胤昊太过狡猾狠毒,只怪上天的不公。”
“魏大人记住,您离开回去之后就要把今日来过烟雨楼的事情全都忘了,明日还是得照常去早朝,还得和以前一样面对霍培安和皇上。”
“怎么可能?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怎么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呢?!”疑惑结合着怒火,魏铭诧异地呼喊道。
粱胤桓顿时把眉宇一凛,眼中肃然掠过一道光芒,温和的容颜里因此有了抹肃杀的意味,淡然的语调,冷得像是腊月寒风。“不!魏大人你必须做到!现在还不是声讨他二人的时候,万万不可露出马脚,打草惊蛇。不然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为了云相,为了云家满门,也为了我,您必须演好这出戏!”
魏铭愧疚地低下头眼中闪过恐惑、惊煌、不甘,最后则是悲怆,在几近悲绝的酸涩中,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信仰和原则开始轰然倒塌垮落,自己像是随之一起碎裂,成了一片片永不能再拼合的碎片。
粱胤桓再度安慰道:“难为魏大人了!”
魏铭苦笑一声,道:“我有什么委屈的?我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傻了那么多年,这回总算是清醒了。”
魏铭顿了顿,怀着难以言喻的内疚感和罪恶感,他直愣愣地望着粱胤桓,致歉道:“对不起!老夫误会了殿下那么多年,实在是…对不起。”
“我刚才已经说了,不知者无罪,我从来都没有怪过魏大人您。我相信…”粱胤桓略微停顿,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却终是被他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