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军搭建的,是投掷架!
和投石车不同,投掷架不为投掷石块伤人,而是用来投掷柴禾的!
杜如晦的计策,严格说,不是火攻,而是烟攻。
堆积在负黍聚城墙下的柴薪,坚持不了多久,必须不断向其中添加柴草。
大火燃起,人很难靠近。洛阳军搭起木架,向火堆里投掷添加柴草!
柴禾比石头轻很多,不需要笨重坚固的投石车,简单的投掷架即可解决问题。
而且,也不需要准度。只管把捆扎的柴草,往靠近城墙的地方用力抛投就是。
洛阳再派长弓手,远远抛射点燃的火箭,引燃柴草。
杜如晦,不是要把城里守军烧死、烤死,而是要把敌人熏懵!
城内缺水,弥漫不散的浓烟,刺激着气管。
而城外久烧不熄的烈焰,远远地烘烤着身躯。
城里豫州将士的神经,以及坚守城池的决心,在浓烟和烈焰中,渐渐崩溃……
两天!
大火和浓烟,足足肆虐了两天!
守城豫州军,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虽然没有刀枪外伤,但很多人,咳得气管都要裂了。两军尚未接触,豫州军的战斗力,已经折损大半。
而城外,洛阳军占据了有利位置。凭借数量优势,交替换防。被替换下去的洛阳将士,全避到远离负黍聚的营寨,美美地睡觉休息。
而更让豫州守军惊恐的是,五座城门中,三座已经起火!
城里的水,已全部浇在城门上。而换来的,也不过水浇在灼热的门板上,发出的滋滋声,以及迅速蒸发的水汽……
固守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梁刚终于崩溃了,弃城!突围!
南面,是逃回颍川腹地的通道。而且,也是火势最弱的一面。甚至城门口都没有燃烧的柴薪。
城外,有高宠带领的数百洛阳精兵,还有横亘的颖水。
但是,梁刚和他部下没有选择。
用仅剩的水,浸湿手巾,裹住口鼻。梁刚率领手下残部,打开城门,向城外冲去。
对生的渴望,使豫州将士早已被熏得通红的眼睛,瞪得冒血。扯着干涩的嗓子,发出撕裂的惨叫,扑向颍水河畔的洛阳兵。
阵列整齐的洛阳兵,像是被豫州兵嘶吼所震慑,竟然纷纷向两侧退避,让出一条通道!
突围竟如此简单?!
豫州残兵始料未及。生路就在眼前,豫州兵瞬间从发疯般冲锋,变成发疯般的逃命!
两千多残兵,争先恐后奔入颍水河里。
河水,不过腰深。只要趟过去,就可逃出生天!
就在此时,河岸边,避退的洛阳兵,重新集结到岸边。数百只长弓,发出夺命利箭,射向涉水的颍川残兵!
豫州兵身陷河中淤泥,行动迟缓,一群群地中箭,扑死在颍水河中……
此时,只要洛阳兵下水追击,或者,对面埋伏一支奇兵,豫州兵难逃被全歼的命运!
可是,仿佛上天眷顾,洛阳兵并没有下水追击,只是站在岸边,冲着仓皇奔逃的豫州残兵,大声喊叫。
并非上天眷顾,亦非刘芒的垂怜。
不斩尽杀绝负黍聚残敌,只是刘芒的攻心之法。
负黍聚,只是这场战役的开篇序曲。真正的战役大幕,尚未拉开。而决定这场战役成败的,包括一项重要因素——士气!
负黍聚守敌,经历数天烟火“洗礼”,士气早已丧尽。
负